青年道士神情微愕,但见萧月生没有内功,其余二女虽然不俗,却并非自己担心之敌,放下心来,没有见怪,又一稽,朗声道:“贫道与师父想借贵地歇息一会儿,打扰之处,还望海涵!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萧月生一抬手,温声道:“道长请进罢,这里本就是无主之地,毋须客气。” 认出这是泰山派地道士,孙玉如转头望萧月生,见他中自己打了个眼色,只好憋着气,恨恨的紧闭嘴巴。 此时,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睁开眼,低声道:“师 萧月生神情温和,轻声问:“坐不住了?” 静云点头,轻声道:“坐一会儿,腿麻了倒不要紧,可是后来,就怎么坐也坐不住,浑身难受得紧。” 萧月生点点头,人们开始打坐时,都有这一关,是因为内气不畅,心猿未拴之故。 萧月生轻声道:“待会儿,我教你们一套步法,平常无时无刻都要按着这个步法走。” 他们师徒在窃窃私语,房门再次打开,青年道士搀着一人进来,是个中年道士,神情萎靡不振。 他须眉白了一半,五官端正,脸色却苍白得没一丝血色,嘴角处隐隐未拭净的鲜血。 青年道士将门关上,来至火堆旁,慢慢放下中年道士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53章 诛杀(第二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40 本章字数:15233 中年道士肩膀绑着白布,渗出鲜红,动也不动。 仅这几步的功夫,他便累得气喘如牛,鬓角冷汗涔涔,脸色已有些青。 “师兄……”青年道士见状,担心的问。 中年道士摇摇头,虚弱的道:“坐下吧,我不打紧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!” 青年道士恼怒道:“师兄- 中年道士自怜一笑,嘴角又慢慢涌出一丝黑血。 青年道士忙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,拔开塞子倒出一枚丹丸,按到他嘴里。 中年道士移开嘴,避过丹丸,冷笑道:“没用的,还是留着罢……” “师----兄----!”青年道士瞪着他,大声喝道。 “你呀,就是死心眼!”中年道士无奈苦笑,张嘴服下,嘴角又涌出一丝丝黑血。 孙玉如望萧月生,眸子透出询问之间。 萧月生摇摇头。转身招了招宋静思与宋静云。低声讲解步法。说着站起身来。以身演示。 青年道士扫了这边一眼。转回头去。萧月生内力尽毁。很难让人注目。他不以为意。 孙玉如与杜文秀貌美如花。光彩照人。他身为道士。不敢多看。免得动了凡心。扰乱自己静修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皆是聪慧过人。萧月生演示两遍。便已记住。开始演练。 这套步法。实是入门筑基地无上心法。至简至易。功效宏大。以动带静。 内功入门之初。人们常是静坐调息。静坐吐纳。体内气机随着呼吸吐纳。渐渐生出。聚在一起。形成内息。 但这静坐调息,需得能够静下心来端坐,每次静坐,需得半个时辰。方能生出效果。 萧月生的这套步法,却是以势导气之妙法,体势如竹管,内气如流水,随着步法而动,自然便会形成内息。 青年道士低声道:“师兄,我帮你运功。” 中年道士眉头一挑,瞪他道:“你需养精蓄锐,应付魔教的人。莫要胡闹!” “师兄,你都压不住毒气了!”青年道士摇头,起身坐到他身后。左掌按上他背心。 中年道士一斜身,滑开他手掌,沉声道:“师弟,莫要胡闹!” 宋静思与宋静云停下来,看了看两个道士,望向师父。 萧月生摆摆手:“莫要分心,练你们的罢!” 两女忙点头,敢慑心神,沉浸于自己的步法之中。嘴角露出喜悦的微笑。 这套步法施展时,浑身通透,万千毛孔都打开来,丝丝清凉气息涌进来,委实舒畅之极,妙不可言,走着走着,便上了瘾一般。孙玉如凑过来,低声道:“先生。我们救救他,如何?” 萧月生鼻前香气幽幽,他一转头,浓眉挑了挑:“他们可是泰山派的人!” 孙玉如恨恨道:“泰山派便泰山派罢,总不能见死不救嘛!” 她也觉不应多管闲事,但怪就怪自己心肠太软,看着那中年道士受苦的模样,自己坐立不安,如坐在针毡上。 萧月生点头:“嗯。救罢。” 孙玉如露出轻松微笑。如解脱一般,瞥一眼大师姐。不敢看她,忙道:“这位道长,我粗通内力,能帮得上忙罢?” 青年道士惊诧,望望中年道士,又望望孙玉如。 中年道士点点头,虚弱的道:“也好,有劳姑娘了,……不知姑娘芳名?” “我无名小卒一个,说了也不认得,不值一提地……”孙玉如摆摆手,笑靥如花,起身来到中年道士身后,抚裙坐在草上,双腿盘膝,右掌按到他背心位置。 她心思电转,不敢自报家门,免得这道士性烈,宁死也不肯接受烟霞派的帮忙。 而且,她也不想让外人觉得,烟霞派是怕了泰山派,是示弱了,所以主动帮忙救人。 “多谢姑娘!”青年道士稽,深深一礼。 孙玉如笑了笑,微阖明眸,脸上渐渐升上红意,宛如晚霞一般颜色,娇艳绝伦。 中年道士阖眼,左手艰难的抬起,两手掐诀,调息运气。 身后灵台涌进丝丝真气,绵绵柔柔,宛如一团一团麻线,毫无伤人之意。 他暗自松了口气,刚才也是赌上一把,心底仍存戒意,她若有害人之意,轻而易举。 他调运内息,与这丝丝真气融于一处,登时增了一大截,由一根筷子粗细变成了拇指粗,慢慢的自灵台降下,经至阳、命门、长强,最终进入丹田。 丹田内温熙如阳,这股内息经过温养,完全变成他自己的,再汩汩而出,压伏周身乱窜的毒气。 只是,黑血神针地毒性,何等剧烈,武林之中向无解药,中必死,故他已是心灰,明知徒劳,求生的意志仍驱动着他。 孙玉如脸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,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,后脑勺处飘出丝丝缕缕的白气,内力已经运行到极至。 中年道士脸色变化,忽而紫,忽而苍白,宛如成了战场,被紫气与白气争夺。//  // 过了一会儿,他头上也冒出丝丝白气,脸色变化更加剧烈。 孙玉如头顶白气汩汩,蒸蒸而上,又浓又密,脸红如血,如刷了一层朱漆。 杜文秀忽的睁开眼,起身跨步,一压裙袂,盘膝坐到孙玉如身后,左掌轻轻搭到她背上。 孙玉如脸上红色缓缓减褪,慢慢的恢复如常。 杜文秀的内力之强,非同小可,甚至比那中年道士更强几分,青云功的柔意绵绵,又柔韧如钢丝,挟着孙玉如的内力,直贯入中年道士体内。他精神不由一振。 “你们练得差不多了,过来坐下罢。”萧月生招招手,让宋静思与宋静云坐下来。 两女在他身边坐下,瓜子脸带着红晕,血气已然完全行开,宋静云低声道:“师父。他们在做什么?” “运功疗伤。”萧月生温声道。 “这便是运功疗伤呀?”宋静云恍然点头,随即又问:“师父,他能治好么?” 萧月生摇摇头:“难,难!” 宋静云睁大了圆眸,惊诧道:“孙姑姑与杜姑姑都一块儿帮忙了,还治不好?” 萧月生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他是中了毒,毒性太强,怕是凶多吉少哇。” 宋静云低声道:“那……师父。你本事大,去帮帮他呗?” 她们二人与萧月生似乎天生投缘,被他目光一照。便心中温暖安祥,觉得极是亲近,仿佛已认得数年之久。 宋静思性子安静,不喜多话,只是偶尔一笑,宋静云则是活泼灵动,心里藏不住话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不再说话。 青年道士内力不浅,虽紧张地注视着师兄。耳边仍听到萧月生师徒的对话,忙走过来,稽一礼:“这位兄台,可有治我师兄之法?” 他神情恳切,紧盯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眉头一挑,略一沉吟,道:“令师兄中的可是黑血神针?” “正是!”青年道士忙道,目光更加恳切,没想到此人一眼看出。心中生出莫名地希望来。 “唉……,黑血神针!”萧月生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中了黑血神针,便是无救了!” 青年道士神色黯然,点点头,暗自叹息,自己真是鬼迷心窍,黑血神针,中无救。本就是铁律。岂能对一个内力全无的人寄以厚望?! 萧月生缓缓道:“自期门注入内力,封住章门与幽门。同时在巨阙与神封注入一阳一阴两股内力,直接站过膻中而下,唉……,惜乎我内力全无,用心无力了。” “果真能救师兄!?”青年道士猛地抬头望来,双眼放光,灼灼逼人,急切的问。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:“区区如今一介废人,即使通晓解救之法,却也无用。” “兄台为何没有了内力?”青年道士忙问。 萧月生笑了笑:“走火入魔,内力全废。” 青年道士脸色一变,走火入魔一词,实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,见萧月生面色如常,他道:“万幸,兄台没有性命之忧。” “不幸中的万幸吧。”萧月生点头。 青年道士又问,几乎是哀求一般:“那……我师兄,真的没法子救了么?!” “容我想想罢。”萧月生沉吟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攥小手,盯着师父,看他眉头紧锁,目光闪烁,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。 片刻过后,青年道士却觉得如度一年,萧月生沉吟着道:“有一个法子,或可一试。” “兄台请说!”青年道士忙道。 萧月生沉吟着道:“让两位姑娘内力度我体内,或可一试。” 青年道士忙不迭点头:“如此甚好!” “唉……,这个主意,也是万不得已,委实不妥……”萧月生摇摇头,沉声道:“我走火入魔之后,经脉变化,内力循行之途,已是莫测,我从不敢再修内功,怕再走火。” 青年道士眉头紧锁,摇头叹息。 他是名门大派的弟子,见识不凡,自然知晓,萧月生如此情形,委实可怕,一旦运行内力,动辄有再次走火入魔之险。 身体内部的经脉,精微细致,容不得一点儿差错,运气口诀之中,一字之差,便是生死两重天。 “拼上一把罢。”萧月生一摆手,沉声道。 他将决定跟杜文秀与孙玉如说了,两女缓缓撤功,收回双掌,慢慢调息片刻。 孙玉如睁开圆眸便道:“先生,你不要命啦?!” 她薄怒含嗔,用力瞪着萧月生。杜文秀也带着嗔怪之意,两女都晓得他体内地情形。 萧月生笑着摆摆手:“没那般严重,……先试试看罢,若是不妥,我会停下来地。” “不成!”孙玉如摇头,神色坚决:“先生。 太危险啦!” 萧月生脸色一沉,缓缓道:“我意已决,不必多说。” 两女无奈,又是生气,又是恼怒,又是担忧,杜文秀伸手一拦孙玉如,自己慢慢坐到萧月生身后。 孙玉如也未逞强,自己体内空虚。内力用尽,实不宜再运功了。 青年道士一脸感激,不管救没救成师兄。仅凭这份心意,冒死相救,便是莫大的恩情。 中年道士脸色紫,头上白气蒸腾,宛如出锅的馒头,额头汗水涔涔,滴滴滑落到地上。 青年道士看得大急,眼看着毒气上涌,师兄性命休矣。自己偏偏无能为力,泰山派的辟毒丹根本无效!萧月生盘膝坐下,双手掐诀,默然入冥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盯着师父,觉得师父这般一坐,气象万千,油然生出跪倒在地磕头的冲动。 片刻过后,萧月生睁开眼睛,右指伸出。指头轻轻按在期门**,倏的弹起,左手与右手同时点中,一个幽门,一个章门,左手轻柔如风,右手刚猛如锥。 中年道士身子一颤,一股黑血涌出口。 萧月生随即运指如飞,气势各异。如垒垒如山。或纵横如剑,或如苍鹰掠过大地。或如鱼儿游于浅湾。 转眼之间,二十几指点过去,他红霞满面,身后的杜文秀更红几分,头上白气蒸腾。 她只觉萧月生背心如同漩涡,将自己的内力抽取,由不得自己拒绝与控制,缺缺时间之内,内力已耗去了一半之多。 “吁----!”萧月生长出一口气,双手回归丹田前,双眼阖起,掐诀调息。 杜文秀缓缓拿开双掌,静坐调息。 此时,中年道士脸上地紫色已然褪去,苍白如纸,剧毒已压制住,内伤却没有痊愈。 萧月生睁开眼,孙玉如也长长松了口气,腿软如酥,再也站不住,软软滑坐下来。 “兄台大恩,我泰山派上下永不敢忘!”青年道士拜倒在地上,诚恳地道。 萧月生抬了抬手,摇头道:“令师兄的剧毒,虽然压制住了,但不可妄动内力,需得慢慢调养。” “是!”青年道士点头,又道:“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,贫道实在失礼!” 萧月生摆摆手:“我名萧观澜,寂寂无名一小卒,不值一提。” 他又转头,看一眼杜文秀,笑道:“我没出什么力气,只是借力而行,全靠文秀而已。” “多谢文秀姑娘!”青年道士又道。 正在此时,“噗”地一响,中年道士喷出一口黑血,落在篝火上,滋滋作响,一股恶臭飘出来。 这一口黑血喷出,中年道士睁开双眼,精神旺盛许多。 体内剧毒被压制下来,中年道士震惊之余,更是狂喜过甚,自阎罗殿上走一遭,方知生之宝贵,对萧月生自是感激之极。 两人自报家门,乃泰山派的二代弟子,天柏道士与天青道士,二人下山,遇到魔教之人逞凶,毫不犹豫的挺身阻止,结果斗不过魔教地人,身负重伤,仓皇逃走。 几人正说着话,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。 青年道士天青脸色一变,腾的站起,按上剑柄,转向师兄天柏:“他们追来了!” 天柏道士点头,苦笑着摇摇头,道:“萧先生,你们快些走罢,莫要被咱们连累了!” 他见萧月生虽然年轻,却气度沉稳,眉宇间透着沧桑之意,便也随孙玉如她们唤他先生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摆摆手:“魔教的人,我倒想见识一 杜文秀与孙玉如微微紧张,对于魔教之人,她们闻名已久,心中颇有几分畏惧之意,在她们心中。魔教的人像是怪物一般。 “萧先生……”天青道士急道。 萧月生坐下来,笑道:“道长放心,我会小心地。” 见他如此,天柏天青二人无奈摇头,站起身来,但马蹄声已经逼近。随即是脚步声,直直过来,想要离开已经晚了。 大门被砰地一下推开,三个黄衣人大踏步进来,左右顾盼一扫,落在两个道士身上。 这三人相貌平常,一个矮胖,两个高瘦,矮胖圆脸。眯着小眼睛,似乎一直带着笑意。 另一个身子高高瘦瘦,衣衫晃晃荡荡。似乎衣衫里只是骨头撑着,没有血肉。 另一个虽高瘦,却劲拔如松,周身上下洋溢着力道,仿佛精瘦地豹子一般。 “嘿嘿,你们能跑到哪里去?!”矮胖地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摇头,啧啧叹息,似乎带着同情。 青年道士天青按上剑柄,冷冷瞪向他们:“你们太过狠毒。连妇孺都不放过!” 三人踏前两步,挡在两个道士身后,卡住了外逃地方位。 “狠毒?!”矮胖中年男子摇摇头,笑道:“所谓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,何苦再为世间增添杀孽?!” 天青道士气极而笑,面对如此厚颜无耻,委实无言以对。 天青道士转身,轻声道:“师兄。我挡他们一挡,你先走!” 天柏道士点头,他不能妄劝内力,留在此处,唯有累赘,毫无用处,不如先走。 矮胖中年男子小眼睛一眯,掠过萧月生几个,在杜文秀四女身上停了停。问天青道士:“他们几个。与你认得?” “他们本是在此避雪,与我们素不相识!”天青道士沉声哼道。长剑缓缓拔出来。 剑光森冷,庙内忽然变得冷冽几分。 “废话少说,动手罢!”他沉声喝道,长剑刺出,剑尖划了个圆,圈向矮胖中年的胸口。 这一剑蓄势而,奇快无比,身与剑合一,又轻又疾,转眼之间,已刺到胸口。 一匹白练卷至,撞到剑尖上,“叮”地一声,清脆响亮,天青道士地长剑几乎脱手飞出。 矮胖中年手持长刀,微眯着眼睛冷笑:“你的剑法,差得远呐,……你那师兄中了黑血神针,还能不死,内力倒颇有独到之处!” 天青道士闭嘴不语,长剑又刺出,喝道:“师兄,走!” 天柏道士摇头苦笑,看着一右一左站在身前的高瘦男子,一动不敢动,知道一旦动了,惹来两人雷霆一击,可是不得了。 “喂,你们三个,干嘛欺负你呐?!”一声娇脆地声音响起,惹得众人皆望去。 孙玉如见到众人望来,秀脸一红,心下已是怯了。 刚才,她见到这三人如猫捉老鼠一般,带着戏弄,心下已是不忿,便不自觉的呼喝出声。 但话一出口,便有些后性,这三个魔教妖人,看来武功甚强,自己几个怕不是他们地对手。 枯瘦如竹的男子打量着孙玉如,上下左右打量,摇摇头,冷冷笑道:“你这小姑娘,胆子倒不小!……咱们不找你麻烦,你倒是自寻死路,索性成全了你!” 说罢,他身形一跃,斜掠而至,宛如风筝下坠,轻飘飘落到孙玉如身前,探爪一抓,五指如骷髅,颇是怕人。 孙玉如脚踩玉兔步,踩出一步。 那人只觉影子一闪,一爪抓了个空,人已经移出两尺外。 他咦了一声,探爪再抓,却是不信邪,自己的九幽爪火候极深,一抓之下,例无虚,没想到却被这个小姑娘躲过去了,传出去,自己可不大好看。 孙玉如再踩玉兔步,一晃之间,脱出九幽爪,剑光一闪,幻出一朵剑花,剑光点点,扭身刺向他期门大**。 他九幽爪探出,抓向长剑,探爪极快。迎着剑刃而去,到达剑刃前,忽然一斜,指尖在剑身上一扫,宛如抚琴。 孙玉如变招不及,只觉一股劲力冲进来。随即又有一层,这一层未消,另一层又来,宛如海边波浪,一浪未退,又上一浪,一浪一浪的相叠,威力越来越强。 杜文秀眼明手快,见孙玉如神色不对。飞身上前,寒光一闪,挡住另一爪。 两人没有施展合璧之法。有玉兔步相辅,并不落下风,叮叮声不绝于耳,那枯瘦男子竟仅凭爪法,与二女纠缠在一处,一时之间,难分高下。 另一个劲豹般地男子对天柏道士毫不在意,转头看向萧月生身后的两女。 嘿嘿冷笑,摇摇头。他缓缓上前,来到萧月生跟前,对他却视而不见,对宋静思与宋静云道:“两位小妹妹,跟哥哥走,保你们吃得好,穿得好,享不尽的福气!” “你是坏蛋!你走开!”宋静云娇嗔,缩到了萧月生背后。 宋静思也退到了他背后。害怕男子野狼般地目光,不敢再看。 萧月生沉着脸,淡淡道:“滚!” 男子“咦”了一声,惊奇地望向萧月生,以为自己听错了,忙问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!” “滚----!”萧月生淡淡道,面沉如水,眉头微皱。 “呵呵,呵呵……”男子笑了起来。指着萧月生。仿佛见到了莫大地滑稽之事。 萧月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淡淡望着他。 见到他如此神色。男子渐渐停住笑容,蓦地一沉脸,喝道:“你好大的狗胆!” 萧月生眉头更蹙,怒气涌了出来,微眯着眼睛,杀机凛然。 被他一扫,那男子忽然心头一紧,汗毛竖了起来,他有着极敏锐地直觉,顿觉到了萧月生地不凡。 “你是何人?!”男子沉声问。 萧月生拍拍身后宋静思与宋静云,低声安慰,理也不理他。 男子大怒,一拳击出,沉声喝道:“你找死!” 萧月生扭身,握拳击出,与对方撞到一起。 男子本是冷笑,他已知晓面前之人并无内力,比拼拳力,自然稳操胜券。 “砰”沉闷的响声传出,两女忙捂住了耳朵,睁大眼睛,亮晶晶的望着两人。 男子退后一步,神色惊诧,浑没想到,自己如此深厚的内力,对方没有内力,竟是自己落了下风。 世事之奇,莫过于此。 萧月生沉着脸,踏前一步,一拳捣出,最简单不过的黑虎掏心,直直击出。 那男子不服气,也一拳击出,与萧月生直接相撞。 “砰”男子退后一步,身子摇晃摇晃,又退了一步,方才站稳,脸上闪过一层红色,很快又褪得一干二净。 萧月生沉着脸,又踏前两步,一拳捣出,目光凛凛,宛如实质般攫住他地精神。 他心中怒火横生,旁人对自己无礼,他懒得计较,但对自己新收的弟子无礼,委实不可原谅,心中存了杀机。 见萧月生如此,那男子咬牙踏步,一拳击出,亦是一招黑虎掏心,直击萧月生,反守为攻。 萧月生冷冷一笑,对这一拳视而不见,任由他击到自己胸口,也是直直的一拳击出。 两人地拳头同时击中对方胸口,萧月生退后一步,浑若无事。 那男子脸色古怪,满是不甘,捂着胸口,缓缓倒了下去,转眼之间,五窍流血,却是死了。 萧月生神力惊人,一拳下去,劲力直透胸口,将他地五脏六腑震碎,直接身亡。 那男子以为萧月生没有内力,即使中拳,也无大碍,只是硬伤,最多打断骨头而已却不知萧月生地神力,远超世人想象,这一拳虽然没有内力驱动,但拳力却是极具穿透性,非是内力,却是与之相仿的劲力 宋静思与宋静云不敢去看,捂着眼睛,缩在角落里。 “老二!”见到这边情形,枯瘦中年男子飘身落至,一探鼻息,猛地抬头,死死望着萧月生,目光凌厉得似是两柄剑。 “你杀了老二!”他阴沉的道,缓缓站起。 萧月生淡淡道:“他取死有道,若想报仇,放马过来便是,……我成全你们兄弟相会!” “纳命来吧你!”枯瘦中年男子探爪上前,直攫萧月生地心口,要生剜其心,以祭兄弟在天之灵。 他与老二自小便在一起,相依为命,同父同母,同师父,自幼到今,兄弟情谊之深,超乎想象。 看到老二身死,他脑袋空荡荡一片,似乎灵魂也离体而去,只有一个念头:报仇! 萧月生五指成爪,也随之挥出,两爪相交,五指绞在一起。 萧月生手腕一压,连续几声“喀吧”响,他松开手指,退后一步,淡淡望着那男子。 枯瘦男子呆呆望着自己的右爪,已经软趴趴的耷拉着,完全被折断,一根手指不剩。 他呆呆看着,仿佛不知疼痛,缓缓地望向萧月生。“死----!”他如脱弦之箭,疾射向萧月生,左手出爪,更加凌厉,比右爪更厉害几分。 萧月生不但未避其锋芒,反而迎上前,只是微微斜走,旁人很难觉。 便是这微小的斜度,令二人身形相错,他位于对方右侧,一拳击中男子胸口,那男子的左爪却抓不到他。 缓缓的软倒下去,眼中凶猛的目光慢慢黯淡,仿佛油灯渐渐的燃尽,慢慢灭了下去。 矮胖的中年人退后一步,跳出天青的剑圈,望向萧月生。 他上下打量着萧月生,眯着眼睛问:“阁下是何方神圣,连杀我两名同伴?!” “无名小卒罢了。”萧月生淡淡一笑,摆摆手:“他们成心找死,我不得不动手。” “嘿嘿,那是他们自寻灭亡,怨不得阁下喽----?!”他斜睨着萧月生,冷笑几声。 萧月生一摊手,点点头。 “我倒要讨教一二!”矮胖中年人长剑横在胸前,缓缓上前,微眯着眼睛,紧盯着萧月生的眼睛。 萧月生双眼温润,平淡无波,矮胖中年人心中泛寒,如此一个深藏不露地高人,竟然没有看出来,委实该死! “看招!”剑光漫天,他一挥之后,随即后退,自怀里掏出一把暗器,一甩手射向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,同时风驰电掣般退向门口,想要逃走。 他这一把暗器,非是想伤着两女,而是想阻住萧月生地势头,以便自己从容退走。 两女惊叫,萧月生跨前两步,护在她们身前,右手袖子一振,嗡的一声,暗器如被无形地波浪冲击,尽落至地上。 他左手一屈指,自袖中伸出,中指与拇指间拈了一枚莹白的棋子,轻轻一弹,从容优雅。 矮胖中年男子心下大喜,已退到门口,再有一步便出了庙,便是天高任鸟飞,海阔由鱼跃。 “嗤----!”一道厉啸声中,他身形陡的向下坠落,直直跌到门框上,倒地不动,寂然如死。 “师父好厉害!”两女欢呼,跳了起来。 天青道士上前,探了探那人鼻息,抬头道:“他也死了!” 两个道士望向萧月生,目光诧异,没有内力,却杀人如草芥,如此武功,可畏可怖! “此间事了,我等先告辞了!”萧月生抱拳,笑了笑,转身出了庙。 其余四女匆匆跟上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52章 双株(第一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41 本章字数:16575 萧月生瞥一眼老,微微一笑:“人生七十古来稀,老人家正是颐养天年之时,阁下何忍,将老人家卷进来?!” 王炳清脸色一变,没想到萧月生说出这番话,偏偏又无法反驳,委实气闷无比,狠狠瞪着他。 老缓缓睁开眼睑,电光一闪,虚室生白,射向萧月生:“小老儿我喜欢热闹,闲不住,跟在帮主身边,最欢喜不过,……至于颐养天年云云,就不劳阁下烦心了!” 他步履缓慢,走到萧月生跟前,电光在萧月生身上照了照,点头道:“没想到,阁下外功竟达登峰造极之竟!” 萧月生一笑:“老人家可走了眼,我乃一介废人,走火入魔而内力全身,哪是什么高手?!” 老摇头,神色郑重,左手一捋眼角雪白的眉毛:“不然,不然,你力透筋骨,显然练的是外家横练功夫,何必骗小老 孙玉如在一旁不耐烦,娇嗔道:“要打便打,何必在这里里嗦的?!” 老瞥向孙玉如,双目电光一闪,孙玉如秀脸一变,只觉浑身上下都被他看穿了,衣衫也阻不住。 萧月生眉头一皱,已是生恼,旁人如何对他,他懒得计较,淡淡一笑,宛如看待蝼蚁,但惹到身边的人,却是绝不能容忍。 他斜前一步。挡在孙玉如跟前:“我既要走,你却要拦着,咱们无话可说,请----!” 说罢,一拳击出,仍旧是黑虎掏心。直直捣出,平实质朴。毫无花巧可言。 老双眼电光一闪,宽大葛衣无风自动,霜眉飘起来,仿佛两条银蛇蜿蜒游动。 此是地他,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。天威凛凛,众人只觉他高大威猛,不可战胜。 “咄!”他沉声气,右拳捣出,只能看到一串的拳影。 “砰!”沉闷声响起,如一声闷雷在耳边响起。 诸人只觉眼前一晃。脚下颤动,心随之怦的一跳,快要跳出胸腔外,胸口一阵烦闷,几欲呕吐。 萧月生一动不动,缓缓收回右拳,脸上神情从容,点点头:“老人家好深厚的内力。” 老退后一步,又退一步。脚印深嵌于地板,约有半尺来深,脚印边沿是蛛网般的裂纹。 他脸色本就微微泛红,此时加深几分,满脸红光,看上去如同喝醉了酒的人。 雪白眉毛耷拉下来,掩过眼角,葛衣重新贴到身上,整个人地精气神完全收敛起来,方才的刚猛威武尽皆消失。与寻常地老翁无异。 眼睑重新垂下。他缓缓摇头,叹息道:“唉……。老了,……真的是老了!”“廉长老,不要紧吧?”王炳清关切的问。 老摇头,眼睑低垂,淡淡道:“帮主,老朽惭愧,这位小哥儿外功强横,天下少有,老朽不是对手!” 王炳清呵呵一笑:“能胜得过廉长老,少侠可谓是奇才,区区实在佩服,佩服得很呐!”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不敢,我等告辞!” 说罢,抬脚向外走去,杜文秀与孙玉如跟在他身后,亦步亦趋,孙玉如犹不忘狠狠瞪一眼许鹏飞,嘴角噙着冷笑。 王炳清抱拳一拱:“三位少侠好走,区区就不送了!” 待萧月生三人走出了雅间,他脸色阴沉下来,淡淡一瞥许鹏飞:“飞儿,这次算你命大,若是他手段稍狠一些,你死也是白死!” “是,弟子再也不敢了!”许鹏飞低眉顺眼,躬身说道。 王炳清阴着脸,声音却轻轻淡淡,哼道:“动手,须得眼睛放亮了!莫要高手低手都招惹,来头来,终碰到硬茬子,便是被人打死了,为师也报不仇!” “是!”许鹏飞唯唯诺诺,随即又道:“师父,咱们就这般算了?” 王炳清摇头:“烟霞派,那可是泰山派都敢招惹,咱们一个归余帮,更不放在眼里了!” “他们那是自取灭亡!”许鹏飞冷哼。=== 王炳清摇头,沉吟道:“也不尽然,谁也没想到,小小的一个烟霞派,竟藏着这般绝顶高手!” “他能比得过天门道长么?!”许鹏飞问。 王炳清望向低垂眼睑的老,恭声问:“廉长老,你看……?” 老眼睑低垂,慢慢摇头:“天门牛鼻子地内功修为,是比不过他的,至于剑法,却是不得而知了……” 许鹏飞暗自一咋舌,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高手,现在想来,才觉得后怕。 “飞儿,把消息散布出去。”王炳清吩咐道。 “是!”许鹏飞点头,随即一迟疑:“师父……,咱们与他们交手之事……?” 王炳清摆摆手:“败在他手下,算不得丢人!” “帮主高明!”老缓缓出一口气,似赞似叹,说完之后,又低头垂睑,如入寂灭境。 见许鹏飞懵懂的神情,王炳清叹了口气,这个大弟子,资质是绝顶的,惜乎只有些小聪明,尚不开窍。 他温声问:“飞儿,你想想,他们得罪了泰山派,现又被人晓得行踪,接下来会生出什么事来?” 许鹏飞想了想,道:“山东武林人士都会打他们!” 王炳清露出嘉许神色:“不错!” 他又温声问道:“但他却是绝顶地高手。凭那些人的武功,能不能讨得好去?”“自是不能!”许鹏飞笃定地道。 王炳清又温声问道:“被这么多人追杀,烦不胜烦,最终他们会如何做?” 许鹏飞沉吟,想了片刻,抬头一拍手:“若是换了我。定会杀人立威的!” “嗯,不错!”王炳清露出赞许神色。 许鹏飞见师父赞许。精神随之一振,头脑越的灵活,忙道:“师父,那他们就会结下许多的仇家!” “正是!”王炳清点头笑道,脸上地阴沉消散。 许鹏飞兴奋的一拍手:“哈。师父,好一招借刀杀人呐!” 王炳清抚髯一笑,甚是自得,温声问道:“那为师为何将咱们被败之事传播开去?” 许鹏飞蹙眉沉思,半晌过后,道:“师父是想让天下人知道。咱们与烟霞派结下了梁子,泰山派那边……” “嗯,你能想到这里,倒也难得。”王炳清点点头,随即又摇头:“却也不尽然,还有一层心思,你却猜不出来。” “请师父指点!”许鹏飞恭敬地道。 “这烟霞派,为师一向小瞧了他们,天下人如此。恐怕泰山派亦如是!”王炳清缓缓说道,抚髯望向窗外鹅毛大雪,目光远眺,似乎穿透了厚厚的乌云,看到了天之尽头:“他们与泰山派之争,并非一边倒,胜负难料,烟霞派是不宜得罪的,咱们须得将自己摘出去。” “师父,我明白了!”许鹏飞忙点头道:“咱们这么一说。他们便不会以为是咱们放出地消息。也不会记恨咱们了!” 王炳清点头,微微一笑:“其实。\\\\\为师还有一层深意……” 许鹏飞望向他,好奇疑惑。 “山东境内的武林人士与烟霞派相拼,最后会杀红了眼,实力必然大损,”王炳清抚髯望着乌云压顶地天空,幽幽而道:“……卧榻之旁,岂容他人酣睡?!” 许鹏飞瞪大了眼睛,咋舌不已,目光是满是赞叹与崇拜。 王炳清却是没有见到弟子如此眼神,望着乌鸦鸦的天空,眼前闪现萧月生的容颜。 此人从容自若,笑容闲适,看似浓眉大眼,却定是个智力超卓的人物,怕不会轻易如自己之愿啊…… 三人结了帐,出来八仙楼,一阵风卷着雪,劈头盖脸的砸过来,似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。 大街上一片空旷,人们都躲了起来,唯有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来,遮天盖地。 “先生,这么大地雪,咱们赶紧找个客栈罢!”孙玉如一手遮在眉上,不让雪吹到自己眼里,另一手牵着栗色大马。 “不去客栈,咱们赶路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声音平和,击破大风阻挠,清晰穿入两女耳中。 两女惊讶的望向他。 萧月生一手牵马,一手轻抚着玄黑马地额头:“此地不宜久留,很快便有人知晓咱们来此,麻烦会上门。” 这匹高大地骏马通体玄黑,唯有额头上有一块儿白色的菱形,巴掌大小,格外显眼,萧月生地左手正摸着这片白色。 “哼,怕他们不成?!”孙玉如娇哼,底气十足,刚才见萧月生如此神威,方知还是小瞧了先生,再无畏惧。 “虽是不怕,却极麻烦,走为上策!”萧月生摇头笑了笑,翻身上了马。 两女见状,只能无奈的跟着上马。 一抖缰绳,三匹骏马欢嘶一声,撒开蹄子奔跑起来,顶着大雪,它们跑得更加起劲。 大街上一片空旷,骏马扬蹄劲疾,蹄声轰隆,宛如疾风劲雨。 乍一转弯,大街上正有两个七八岁的孩童在追逐嬉戏,不时从地上捧雪捏成一团,扔到对方身上。 两个孩童都是清秀灵慧,相貌相肖,似是亲生姐妹。咯咯笑得如银铃一般。 他们听得蹄声隆隆而来,眼见着三匹骏马破开大雪,挟着狂暴之势而来,又惊又慌,想要躲开,但双腿颤抖。却动也动不了。 萧月生三人并辔而行,杜文秀与孙玉如一左一右。纵横驰骋,雪花击打着自己,孙玉如兴奋难言。 见到两个孩童,已是隔着极近,杜文秀与孙玉如娇叱一声。手掌一撑马鞍,飞身而起,疾如箭矢,状如苍鹰,在地上一掠,各挟起一个孩童。放到道旁,轻轻拍拍他们,然后脚尖一点,飞身而起,落到了疾驰地马背上。 两个孩童站在街旁屋檐下,瞪大了眼睛,怔怔看着大雪中渐渐远去地三骑,身畔仍飘着淡淡的幽香。 萧月生坐在马上,看着二女兔起鹘落。挟起孩童,却从容不迫,心下暗自点头。 纵马而行,不大的登州府仅是转眼的功夫,已经出了城,来到往东的官道上。 萧月生一指远处:“那里有一座破庙,咱们前去歇息!” 两女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,却是白蒙蒙一片,毫无所见,看不到什么破庙。 “先生。你看到了?”孙玉如疑惑地问。^^^^虽想问他是不是眼花,却怕他瞪自己。唯有更委婉一些。 “嗯,打马一刻钟便能过去。”萧月生漫不经心的点头。杜文秀淡淡道:“先生可是曾来过登州府?” 萧月生点点头,身形随着奔马起伏,宛如一体:“曾到过一次,这边却是头一次来。” 杜文秀点头,白玉似地脸庞红霞一闪,运功于双目,破开大雪围成的白障,极目远眺,隐隐绰绰的,远处似乎真有一处庙宇。 沿着大道,三人纵马而驰,约摸一刻钟后,萧月生一拉缰绳,玄黑马转头,自一处岔道下去。 这是一条小径,两旁是柏树林,萧萧疏疏,挂着白雪。 再拐过一道弯,眼前便出现了一座破庙。 这座孤零零地庙年久失修,门破了一半,被人用树枝补上去,绑在上面,周围破败不堪。 “先生,里面有人呢!”孙玉如打量四周,低声道,想找一处能挡着风与雪地地方放马。 她心肠良善,处处体恤所骑,生怕它们累着、饿着、渴着、冻着,照顾得无微不至。 萧月生看穿她地心思,淡淡道:“削几棵树,搭一个马棚便是。” “嗯----?”孙玉如惊奇地望向他。 萧月生转身便走,经过孙玉如身边时,右手一动,孙玉如尚未反应过来,腰间长剑落至他手上,动作轻柔如风,精妙逾常。 提着长剑来至柏树林前,打量四下,跨步来至一颗不粗不细的柏树前,挥剑一斩。 寒光闪过,吱嘎声中,柏树缓缓倒下,砰的震起地上的落雪,雪花四散。 他斜跨两步,又至一棵柏树前,粗细与先前的一棵差不多,他挥剑斩落,寒光一闪之后,柏树倒下。 如此几下,斩了五棵柏树,他将剑抛还孙玉如,将柏树扛至庙前,撮掌如刀,枝叶簌簌而落,握拳成捶,钻入卯扣,转眼地功夫,一座简单的马厩落成。 孙玉如看得拍掌大笑,赞叹不已,将三匹马牵入其中,果然风雪被挡在外面。 “你们去弄些枯叶来,盖到棚上,会更暖和。”萧月生道。 此时,庙门口两个脑袋并在一起,透过树枝间向外面看。 这是两个小孩,约有十余岁,正跪在地上朝外看。 他们身上衣衫褴褛,满面污泥,着实邋遢,看不清容貌,两双眸子却是明亮灵动,透出一股机灵劲儿。 “小三,你说,他们是不是武林高手?”其中一个小孩瞪大了眼睛,亮晶晶的望向另一个孩童。 “嗯,是了,你瞧他们带着剑呢!”叫小三的孩童重重点头,神色严肃的道:“……那个男的,一剑便斩断了大树,若是斩在人身上,那还了得?!” 另一个小孩吐了吐知道。一拍手,双眼亮晶晶,兴奋地道:“好厉害,好厉害,厉害得不得了!够格做咱们师父啦!” “莫再胡吹法螺啦!”小三摇头,叹气道:“他们不会收咱们的。你瞧那位仙女,冷冷冰冰的。定不会答应咱们!” 两人说话地声音清清脆脆,双眼灵动。 “那可说不准呢,我瞧另一位姐姐心善得很!”另一个孩童摇头。 一阵风夹着雪吹过来,自树枝的缝隙穿进来,两人忙缩了缩身子。紧成一团,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寒风侵蚀。 庙内空旷,佛像斑驳落漆,下面正烧着一堆火,烧得极旺,与寒气互相争夺着庙内地空间。=== 虽然门口寒气森森。针肌砭骨,两人仍趴在那里观看,待见到两女去林中拾草,铺到马棚上之后,走了过来,二人忙拉开门,笑脸相迎。 “先生,果真有人呢!”孙玉如嘻嘻笑道。 萧月生笑了笑,缓步上前。进入庙内,温润的目光一瞥两个孩童。 被他目光一照,两人只觉两道清泉注入心底一般,说不出地舒服,顿时心中大生亲近之感。 大雪纷纷,依旧不缓,一阵寒风卷来,庙内篝火一阵乱晃。 两个孩童忙缩了缩身子,侧身避开,沾满污垢的脸上堆满笑容。看着他们。 “两位小妹妹。快快回火边吧!”孙玉如上前,拉起两个孩童。温柔的笑道。 杜文秀关上门,双掌一压,补门的树枝压紧,如竹排般,完全抵住寒风。 小三歪歪头,亮晶晶的大眼望着孙玉如:“这位仙女姐姐,你怎么晓得咱们是女儿身呀?!” “嘻嘻,什么事能瞒得过姐姐我?!”孙玉如娇笑道,拉着两个女孩坐到火边,自包袱中取出两件衣衫,披到她们身上。 杜文秀看了她一眼,摇摇头,坐到另一边,与萧月生凑在一起。 孙玉如是个自来熟,见两个女孩可怜,心生怜悯,语气温柔可亲,那两个女孩也健谈得很,叽叽喳喳,说个不停。 萧月生大马金刀坐着烤火,微眯着眼睛,不时抿一口酒,杜文秀微阖眼帘,修炼内力,她无时无刻不在修炼,对于世事,淡漠得很,不荧于怀。 孙玉如拉着两个女孩,用外面地白雪洗了洗脸,顿时露出惊诧地神情,怔怔望着两人。 这两个女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,都是雪白的瓜子脸,琼鼻樱口,弯弯地眉毛下,一双大眼如深潭,如宝石,闪着迷离的光芒,即使年纪甚少,仅是十三四岁,却已经是媚惑众生,让人沉陷其中,难以自拔,若是长大了,更是了不得。 “唉,怪不得呢,你们弄得那般脏!”孙玉如轻轻叹息。 “仙女姐姐,你是武林高手罢?”其中一个少女问道,歪着头,明眸眨动。 孙玉如点头,摆弄一下腰间长剑:“是呀,瞧着不像么?” “当然像喽,真是威武呢!”两人忙不迭的点头,莹白地瓜子脸上满是艳羡之色。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,一个女孩怯生生的开口:“仙女姐姐,你……你教我们武功好不好?” “想学武功?”孙玉如一挑眉毛,抿嘴笑问:“学武功很累很苦,你们学它做什么呀?” “有了武功,就不怕别人欺负啦!”两人大声说道。 孙玉如点点头,转身望向大师姐,杜文秀微阖双眼,一动不动,宛如雕像。 她又转向萧月生,低声道:“先生……”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你若喜欢,便带她们回去,禀明你师父,让她决断罢。” 孙玉如为难的叹息一声,摇摇头,烟霞派的弟子,人数是一定的,不能多招,也不能少招,所以,大师姐闭着眼睛,装聋作哑,便是拒绝。 两个少女怔怔望着她,满脸的希冀慢慢化为失望,深潭般的眸子闪着迷离的光芒。 孙玉如见了,心中难过,叹息着摇头:“不是姐姐不想收你们。只是门规森严,容不得我违逆。” 两女强笑一下,忙道:“不要紧地,不要紧地。” 但她们毕竟年纪,胸无城府,脸上的悲伤与失望却怎么也掩不住。流露出来。 孙玉如见了,更加心疼。明眸一瞥萧月生,暗叫一声:“有了!” 她转向二女,柔声笑道:“你们瞧瞧,能不能瞧出,咱们三个。谁的武功最高呀?” “嗯……”两女聪慧,见到她的笑容,似乎有了主意,便精神一振,忙打量三人,清亮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。最终落到萧月生身上。 “姐姐,是不是那位大哥呀?”一个少女小心地指指萧月生,忙缩回手指。 “嘻嘻,真是聪明呢!”孙玉如赞叹一声,笑问:“你们如何瞧出来的?!” 一个少女抿着嘴,风姿嫣然地笑道:“因为两位姐姐对那位哥哥都很好。” 孙玉如嘻嘻一笑,点点头。 拍拍两女,她挪了挪身子,慢慢凑到萧月生身边。淡淡幽香随之飘入他的鼻间。 她轻声道:“先生,你瞧她们两个,多么可怜!” 萧月生微微一笑,瞥她一眼,火光之下,她脸如红玉,娇艳绝伦,一双圆亮的眸子越明媚。 她眸子弯弯,笑意盈盈:“先生,你一身绝顶地武功。若是就这么失传了。没有人继承衣钵,岂不是可惜之极?!” “有什么可惜地?!”萧月生摇头一笑。一眼洞穿她地小心思,偏偏故作不知,道:“武功嘛,祸乱之源,失传了最好不过。” 孙玉如一滞,白了他一眼,娇嗔道:“先----生----!……你怎么能这么想呢?!” 她哼道:“你若是没有衣钵传人,百年之后,谁能记得你呀?!” 萧月生摇头,但笑不语。 杜文秀双眸睁了一眼,瞥一眼二人,随即合上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。 孙玉如深深吸两口气,秀脸嗔意散去,又露出笑容:“先生,你看她们两个,年轻貌美,聪明灵慧,若是收做弟子,既能得承衣钵,也可在身边服侍,岂不是妙得很?!” 萧月生点点头:“嗯,确实妙得很,那你就收下她们罢!” “唉呀!”孙玉如恨恨跺脚,又压不住火气,娇嗔道:“我若是能收,干嘛来求你呀?!” “为何不能收?”萧月生疑惑的问。 孙玉如哼道:“咱们烟霞派有门规,不能随意收录弟子的!” 萧月生笑了笑:“你尽管收下,我去跟令师求情便是!” “不成的,”孙玉如摇头,朝杜文秀那边呶了呶嘴:“有大师姐在,根本不成。” “那你是想……?”萧月生似笑非笑的问。 孙玉如双手合什,哀求道:“先生,求求你,收下她们罢!……这两个小姑娘,父母都不在了,孤苦零丁地,着实可怜,若是不收留,很快会被恶人吃了的!” 萧月生打量一眼两个少女,点点头,她们姿色绝顶,若是被恶人瞧到,下场定会惨不可言。 萧月生点点头:“好罢,我收下她们了。” “真的?!”孙玉如大喜过望,抓着他的胳膊问,秀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 在她的印象之中,萧先生固然剑法绝伦,脾气却也不小,求他做事,可是难如登天。 “她们可是愿意?!”萧月生指了指两个少女。 孙玉如转身,用力招手:“快快过来!……我为你们找了一个好师父,赶紧跪下磕头!” 两女对视一眼,略微犹豫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暗自点头,看来,她们确实经历了艰难,知道人心的险恶。 孙玉如摇头,笑叱道:“你们这两个小姑娘,真不知好歹!……萧先生武功绝伦,便是我师父,也不是他的对手!” 萧月生摆手笑了笑:“算啦,男女有别。她们不放心,本也理所当然。孙玉如又急又怒,恨恨瞪一眼两个少女,摇头道:“你们呀,你们,我也不管啦!” 两个少女一时福至心灵。同时跪倒在地,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:“徒儿磕见师父!” 萧月生摆摆手。笑道:“你们呀,可是被她骗了,我如今内力全无,只能嘴上说一说。” 两女怔怔然,转对望向孙玉如。 孙玉如白了他一眼。嗔道:“先生在自己弟子面前何须过谦!……你虽无内力,哪一个又能打得过你?!” 萧月生笑着摇摇头,转向二女,温和说道:“既已磕过头了,你们便算是我门下弟子啦,日后须得用心才是。” “是。师父!”两女兴奋地答道,只觉得师父目光柔和温润,心中宁静喜乐。 “行了,起来罢!”萧月生一抬手。 二女起身,坐到萧月生身边。 孙玉如拉着二女叽叽喳喳的说话,知道她们姓宋,一个叫宋静思,一个叫宋静云。 她们之父本是一个穷秀才,只是一场重病。父母俱亡,两人也没什么亲戚,邻居帮她们将父母葬了,府上的泼皮无赖见她们孤苦无依,便占了她们的房子。 两女虽小,却聪慧过人,见他们没安好心,索性悄悄溜走,来到破庙中居住,抹黑了脸。故意穿得破烂。 好在登州府一向风调雨顺。没有天灾,老百姓甚是富裕。她们总能弄一些吃的。 自孙玉如口中,二女方知自己师父是如何地了不得,心下大喜过望,不时望他一眼,明眸如清波。 “文秀,玉如,你们过来。”萧月生起身,来到篝火旁空地上。 萧月生脚下踏着步伐,嘴上说道:“秘笈里的剑阵,繁复得很,我先传你们剑阵地步法。” 两人一听,忙紧盯他脚下,却觉得眼花,看不清楚。 萧月生踏过一圈,轻盈飘逸,停下来:“此谓玉兔步,尽扑朔迷离之能事,无人指点,断难看破。” 说罢,将其中法诀一一点破,脚下一沉,地上脚印清晰可见,宛如嵌在其中。 孙玉如大惑不解:“先生,没有内力,怎能如此?!” 萧月生摇头一笑,却是不说,其中奥妙,不知便是不知,说也说不明白,事关境界,说也说不明白。 传了玉兔步,师姐妹二人一边研习,一边切磋,二人俱是聪明绝顶之人,杜文秀仅是循着他的脚印,走过十遍,便已是掌握,孙玉如走了十三四遍,也已习得。 二人用来切磋,觉此步法神妙无方,扑朔迷离,施展开来,即使对方凝神观察,也难揣测出下一步踏在何处。 习了此步法,两人的武功无异陡升一大截。 任两人研习步法,他将宋静思与宋静云姐妹二人拉到一旁,细细传授,是一套入门地运气口诀。 二女都识得字,聪慧过人,萧月生讲解之后,她们便开始盘膝坐下来,闭上眼睛,开始修习内功。 庙外,雪渐渐下得小了,由鹅毛大雪变成了碎屑般地小雪,慢慢地,雪停了下来。 天空乌云散去,但天色已经不早,已近傍晚。 “先生,我去喂马。”孙玉如拉开门,一缩身钻了出去,步履轻盈,飘逸如灵燕。 孙玉如喂马时,嘴里嘟嘟囔囔,跟马儿说着话,马儿也跟她撒娇,斜过头,让她帮忙挠痒。 正玩闹得不亦乐乎,她忽然一顿,压指唇前:“嘘----!” 马儿如通灵性,顿时止住,一动不动,如成泥俑。 孙玉如侧耳倾听,内功集于耳,天地间一切声音变大,隐隐地,脚步声传来,急匆匆,枯枝压断无数,转眼的功夫,已经来到了树林中。 她身形一晃,出了马棚,缩身进了破庙。 “先生,又有人来了,是高手。”孙玉如转身堵上庙门,来到萧月生身前,轻声道,看了一眼墙角处的两女。 两女盘膝端坐,微阖眼帘,身子挺直,宝相庄严,宛如佛母一般端雅秀美。 “嗯,看看再说。”萧月生点点头。 杜文秀睁开眼睛,看了一下,随即又合上,继续修炼。 脚步声响起,来到庙前,清朗声音响起:“五师兄,这里有人!” 另一个声音传来,略微沙哑,中气不足:“嗯……,三匹马,是三个人,雪上无脚印,应是前来避雪的,……进去看看罢。” “是。” 脚步声临近,门被缓缓推开,一阵寒风涌进来,篝火晃动几下,一个道士跨步进来。 他按剑而立,目光如电,在庙内诸人脸上掠过,最终停在萧月生身上。 火光之下,孙玉如微眯明眸,打量来人。 此人约二十四五岁,修眉朗目,顾盼神飞,站在门口处,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。 “贫道有礼!”他手松开剑柄,稽一礼,声音俊朗。 萧月生微微颌,淡淡微笑,孙玉如黛眉一挑,瞪着他轻哼一声,一言不。 杜文秀一动不动,似是入定,又似一尊白玉雕像。 青年道士神情微愕,但见萧月生没有内功,其余二女虽然不俗,却并非自己担心之敌,放下心来,没有见怪,又一稽,朗声道:“贫道与师父想借贵地歇息一会儿,打扰之处,还望海涵!” 萧月生一抬手,温声道:“道长请进罢,这里本就是无主之地,毋须客气。” 认出这是泰山派的道士,孙玉如转头望萧月生,见他中自己打了个眼色,只好憋着气,恨恨地紧闭嘴巴。 此时,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睁开眼,低声道:“师 萧月生神情温和,轻声问:“坐不住了?” 静云点头,轻声道:“坐一会儿,腿麻了倒不要紧,可是后来,就怎么坐也坐不住,浑身难受得紧。” 萧月生点点头,人们开始打坐时,都有这一关,是因为内气不畅,心猿未拴之故。 萧月生轻声道:“待会儿,我教你们一套步法,平常无时无刻都要按着这个步法走。” 他们师徒在窃窃私语,房门再次打开,青年道士搀着一人进来,是个中年道士,神情萎靡不振。 他须眉白了一半,五官端正,脸色却苍白得没一丝血色,嘴角处隐隐未拭净的鲜血。 青年道士将门关上,来至火堆旁,慢慢放下中年道士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53章 诛杀(第二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42 本章字数:15233 中年道士肩膀绑着白布,渗出鲜红,动也不动。 仅这几步的功夫,他便累得气喘如牛,鬓角冷汗涔涔,脸色已有些青。 “师兄……”青年道士见状,担心的问。 中年道士摇摇头,虚弱的道:“坐下吧,我不打紧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!” 青年道士恼怒道:“师兄- 中年道士自怜一笑,嘴角又慢慢涌出一丝黑血。 青年道士忙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,拔开塞子倒出一枚丹丸,按到他嘴里。 中年道士移开嘴,避过丹丸,冷笑道:“没用的,还是留着罢……” “师----兄----!”青年道士瞪着他,大声喝道。 “你呀,就是死心眼!”中年道士无奈苦笑,张嘴服下,嘴角又涌出一丝丝黑血。 孙玉如望萧月生,眸子透出询问之间。 萧月生摇摇头。转身招了招宋静思与宋静云。低声讲解步法。说着站起身来。以身演示。 青年道士扫了这边一眼。转回头去。萧月生内力尽毁。很难让人注目。他不以为意。 孙玉如与杜文秀貌美如花。光彩照人。他身为道士。不敢多看。免得动了凡心。扰乱自己静修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皆是聪慧过人。萧月生演示两遍。便已记住。开始演练。 这套步法。实是入门筑基地无上心法。至简至易。功效宏大。以动带静。 内功入门之初。人们常是静坐调息。静坐吐纳。体内气机随着呼吸吐纳。渐渐生出。聚在一起。形成内息。 但这静坐调息,需得能够静下心来端坐,每次静坐,需得半个时辰。方能生出效果。 萧月生的这套步法,却是以势导气之妙法,体势如竹管,内气如流水,随着步法而动,自然便会形成内息。 青年道士低声道:“师兄,我帮你运功。” 中年道士眉头一挑,瞪他道:“你需养精蓄锐,应付魔教的人。莫要胡闹!” “师兄,你都压不住毒气了!”青年道士摇头,起身坐到他身后。左掌按上他背心。 中年道士一斜身,滑开他手掌,沉声道:“师弟,莫要胡闹!” 宋静思与宋静云停下来,看了看两个道士,望向师父。 萧月生摆摆手:“莫要分心,练你们的罢!” 两女忙点头,敢慑心神,沉浸于自己的步法之中。嘴角露出喜悦的微笑。 这套步法施展时,浑身通透,万千毛孔都打开来,丝丝清凉气息涌进来,委实舒畅之极,妙不可言,走着走着,便上了瘾一般。孙玉如凑过来,低声道:“先生。我们救救他,如何?” 萧月生鼻前香气幽幽,他一转头,浓眉挑了挑:“他们可是泰山派的人!” 孙玉如恨恨道:“泰山派便泰山派罢,总不能见死不救嘛!” 她也觉不应多管闲事,但怪就怪自己心肠太软,看着那中年道士受苦的模样,自己坐立不安,如坐在针毡上。 萧月生点头:“嗯。救罢。” 孙玉如露出轻松微笑。如解脱一般,瞥一眼大师姐。不敢看她,忙道:“这位道长,我粗通内力,能帮得上忙罢?” 青年道士惊诧,望望中年道士,又望望孙玉如。 中年道士点点头,虚弱的道:“也好,有劳姑娘了,……不知姑娘芳名?” “我无名小卒一个,说了也不认得,不值一提地……”孙玉如摆摆手,笑靥如花,起身来到中年道士身后,抚裙坐在草上,双腿盘膝,右掌按到他背心位置。 她心思电转,不敢自报家门,免得这道士性烈,宁死也不肯接受烟霞派的帮忙。 而且,她也不想让外人觉得,烟霞派是怕了泰山派,是示弱了,所以主动帮忙救人。 “多谢姑娘!”青年道士稽,深深一礼。 孙玉如笑了笑,微阖明眸,脸上渐渐升上红意,宛如晚霞一般颜色,娇艳绝伦。 中年道士阖眼,左手艰难的抬起,两手掐诀,调息运气。 身后灵台涌进丝丝真气,绵绵柔柔,宛如一团一团麻线,毫无伤人之意。 他暗自松了口气,刚才也是赌上一把,心底仍存戒意,她若有害人之意,轻而易举。 他调运内息,与这丝丝真气融于一处,登时增了一大截,由一根筷子粗细变成了拇指粗,慢慢的自灵台降下,经至阳、命门、长强,最终进入丹田。 丹田内温熙如阳,这股内息经过温养,完全变成他自己的,再汩汩而出,压伏周身乱窜的毒气。 只是,黑血神针地毒性,何等剧烈,武林之中向无解药,中必死,故他已是心灰,明知徒劳,求生的意志仍驱动着他。 孙玉如脸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,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,后脑勺处飘出丝丝缕缕的白气,内力已经运行到极至。 中年道士脸色变化,忽而紫,忽而苍白,宛如成了战场,被紫气与白气争夺。//  // 过了一会儿,他头上也冒出丝丝白气,脸色变化更加剧烈。 孙玉如头顶白气汩汩,蒸蒸而上,又浓又密,脸红如血,如刷了一层朱漆。 杜文秀忽的睁开眼,起身跨步,一压裙袂,盘膝坐到孙玉如身后,左掌轻轻搭到她背上。 孙玉如脸上红色缓缓减褪,慢慢的恢复如常。 杜文秀的内力之强,非同小可,甚至比那中年道士更强几分,青云功的柔意绵绵,又柔韧如钢丝,挟着孙玉如的内力,直贯入中年道士体内。他精神不由一振。 “你们练得差不多了,过来坐下罢。”萧月生招招手,让宋静思与宋静云坐下来。 两女在他身边坐下,瓜子脸带着红晕,血气已然完全行开,宋静云低声道:“师父。他们在做什么?” “运功疗伤。”萧月生温声道。 “这便是运功疗伤呀?”宋静云恍然点头,随即又问:“师父,他能治好么?” 萧月生摇摇头:“难,难!” 宋静云睁大了圆眸,惊诧道:“孙姑姑与杜姑姑都一块儿帮忙了,还治不好?” 萧月生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他是中了毒,毒性太强,怕是凶多吉少哇。” 宋静云低声道:“那……师父。你本事大,去帮帮他呗?” 她们二人与萧月生似乎天生投缘,被他目光一照。便心中温暖安祥,觉得极是亲近,仿佛已认得数年之久。 宋静思性子安静,不喜多话,只是偶尔一笑,宋静云则是活泼灵动,心里藏不住话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不再说话。 青年道士内力不浅,虽紧张地注视着师兄。耳边仍听到萧月生师徒的对话,忙走过来,稽一礼:“这位兄台,可有治我师兄之法?” 他神情恳切,紧盯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眉头一挑,略一沉吟,道:“令师兄中的可是黑血神针?” “正是!”青年道士忙道,目光更加恳切,没想到此人一眼看出。心中生出莫名地希望来。 “唉……,黑血神针!”萧月生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中了黑血神针,便是无救了!” 青年道士神色黯然,点点头,暗自叹息,自己真是鬼迷心窍,黑血神针,中无救。本就是铁律。岂能对一个内力全无的人寄以厚望?! 萧月生缓缓道:“自期门注入内力,封住章门与幽门。同时在巨阙与神封注入一阳一阴两股内力,直接站过膻中而下,唉……,惜乎我内力全无,用心无力了。” “果真能救师兄!?”青年道士猛地抬头望来,双眼放光,灼灼逼人,急切的问。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:“区区如今一介废人,即使通晓解救之法,却也无用。” “兄台为何没有了内力?”青年道士忙问。 萧月生笑了笑:“走火入魔,内力全废。” 青年道士脸色一变,走火入魔一词,实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,见萧月生面色如常,他道:“万幸,兄台没有性命之忧。” “不幸中的万幸吧。”萧月生点头。 青年道士又问,几乎是哀求一般:“那……我师兄,真的没法子救了么?!” “容我想想罢。”萧月生沉吟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攥小手,盯着师父,看他眉头紧锁,目光闪烁,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。 片刻过后,青年道士却觉得如度一年,萧月生沉吟着道:“有一个法子,或可一试。” “兄台请说!”青年道士忙道。 萧月生沉吟着道:“让两位姑娘内力度我体内,或可一试。” 青年道士忙不迭点头:“如此甚好!” “唉……,这个主意,也是万不得已,委实不妥……”萧月生摇摇头,沉声道:“我走火入魔之后,经脉变化,内力循行之途,已是莫测,我从不敢再修内功,怕再走火。” 青年道士眉头紧锁,摇头叹息。 他是名门大派的弟子,见识不凡,自然知晓,萧月生如此情形,委实可怕,一旦运行内力,动辄有再次走火入魔之险。 身体内部的经脉,精微细致,容不得一点儿差错,运气口诀之中,一字之差,便是生死两重天。 “拼上一把罢。”萧月生一摆手,沉声道。 他将决定跟杜文秀与孙玉如说了,两女缓缓撤功,收回双掌,慢慢调息片刻。 孙玉如睁开圆眸便道:“先生,你不要命啦?!” 她薄怒含嗔,用力瞪着萧月生。杜文秀也带着嗔怪之意,两女都晓得他体内地情形。 萧月生笑着摆摆手:“没那般严重,……先试试看罢,若是不妥,我会停下来地。” “不成!”孙玉如摇头,神色坚决:“先生。 太危险啦!” 萧月生脸色一沉,缓缓道:“我意已决,不必多说。” 两女无奈,又是生气,又是恼怒,又是担忧,杜文秀伸手一拦孙玉如,自己慢慢坐到萧月生身后。 孙玉如也未逞强,自己体内空虚。内力用尽,实不宜再运功了。 青年道士一脸感激,不管救没救成师兄。仅凭这份心意,冒死相救,便是莫大的恩情。 中年道士脸色紫,头上白气蒸腾,宛如出锅的馒头,额头汗水涔涔,滴滴滑落到地上。 青年道士看得大急,眼看着毒气上涌,师兄性命休矣。自己偏偏无能为力,泰山派的辟毒丹根本无效!萧月生盘膝坐下,双手掐诀,默然入冥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盯着师父,觉得师父这般一坐,气象万千,油然生出跪倒在地磕头的冲动。 片刻过后,萧月生睁开眼睛,右指伸出。指头轻轻按在期门**,倏的弹起,左手与右手同时点中,一个幽门,一个章门,左手轻柔如风,右手刚猛如锥。 中年道士身子一颤,一股黑血涌出口。 萧月生随即运指如飞,气势各异。如垒垒如山。或纵横如剑,或如苍鹰掠过大地。或如鱼儿游于浅湾。 转眼之间,二十几指点过去,他红霞满面,身后的杜文秀更红几分,头上白气蒸腾。 她只觉萧月生背心如同漩涡,将自己的内力抽取,由不得自己拒绝与控制,缺缺时间之内,内力已耗去了一半之多。 “吁----!”萧月生长出一口气,双手回归丹田前,双眼阖起,掐诀调息。 杜文秀缓缓拿开双掌,静坐调息。 此时,中年道士脸上地紫色已然褪去,苍白如纸,剧毒已压制住,内伤却没有痊愈。 萧月生睁开眼,孙玉如也长长松了口气,腿软如酥,再也站不住,软软滑坐下来。 “兄台大恩,我泰山派上下永不敢忘!”青年道士拜倒在地上,诚恳地道。 萧月生抬了抬手,摇头道:“令师兄的剧毒,虽然压制住了,但不可妄动内力,需得慢慢调养。” “是!”青年道士点头,又道:“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,贫道实在失礼!” 萧月生摆摆手:“我名萧观澜,寂寂无名一小卒,不值一提。” 他又转头,看一眼杜文秀,笑道:“我没出什么力气,只是借力而行,全靠文秀而已。” “多谢文秀姑娘!”青年道士又道。 正在此时,“噗”地一响,中年道士喷出一口黑血,落在篝火上,滋滋作响,一股恶臭飘出来。 这一口黑血喷出,中年道士睁开双眼,精神旺盛许多。 体内剧毒被压制下来,中年道士震惊之余,更是狂喜过甚,自阎罗殿上走一遭,方知生之宝贵,对萧月生自是感激之极。 两人自报家门,乃泰山派的二代弟子,天柏道士与天青道士,二人下山,遇到魔教之人逞凶,毫不犹豫的挺身阻止,结果斗不过魔教地人,身负重伤,仓皇逃走。 几人正说着话,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。 青年道士天青脸色一变,腾的站起,按上剑柄,转向师兄天柏:“他们追来了!” 天柏道士点头,苦笑着摇摇头,道:“萧先生,你们快些走罢,莫要被咱们连累了!” 他见萧月生虽然年轻,却气度沉稳,眉宇间透着沧桑之意,便也随孙玉如她们唤他先生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摆摆手:“魔教的人,我倒想见识一 杜文秀与孙玉如微微紧张,对于魔教之人,她们闻名已久,心中颇有几分畏惧之意,在她们心中。魔教的人像是怪物一般。 “萧先生……”天青道士急道。 萧月生坐下来,笑道:“道长放心,我会小心地。” 见他如此,天柏天青二人无奈摇头,站起身来,但马蹄声已经逼近。随即是脚步声,直直过来,想要离开已经晚了。 大门被砰地一下推开,三个黄衣人大踏步进来,左右顾盼一扫,落在两个道士身上。 这三人相貌平常,一个矮胖,两个高瘦,矮胖圆脸。眯着小眼睛,似乎一直带着笑意。 另一个身子高高瘦瘦,衣衫晃晃荡荡。似乎衣衫里只是骨头撑着,没有血肉。 另一个虽高瘦,却劲拔如松,周身上下洋溢着力道,仿佛精瘦地豹子一般。 “嘿嘿,你们能跑到哪里去?!”矮胖地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摇头,啧啧叹息,似乎带着同情。 青年道士天青按上剑柄,冷冷瞪向他们:“你们太过狠毒。连妇孺都不放过!” 三人踏前两步,挡在两个道士身后,卡住了外逃地方位。 “狠毒?!”矮胖中年男子摇摇头,笑道:“所谓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,何苦再为世间增添杀孽?!” 天青道士气极而笑,面对如此厚颜无耻,委实无言以对。 天青道士转身,轻声道:“师兄。我挡他们一挡,你先走!” 天柏道士点头,他不能妄劝内力,留在此处,唯有累赘,毫无用处,不如先走。 矮胖中年男子小眼睛一眯,掠过萧月生几个,在杜文秀四女身上停了停。问天青道士:“他们几个。与你认得?” “他们本是在此避雪,与我们素不相识!”天青道士沉声哼道。长剑缓缓拔出来。 剑光森冷,庙内忽然变得冷冽几分。 “废话少说,动手罢!”他沉声喝道,长剑刺出,剑尖划了个圆,圈向矮胖中年的胸口。 这一剑蓄势而,奇快无比,身与剑合一,又轻又疾,转眼之间,已刺到胸口。 一匹白练卷至,撞到剑尖上,“叮”地一声,清脆响亮,天青道士地长剑几乎脱手飞出。 矮胖中年手持长刀,微眯着眼睛冷笑:“你的剑法,差得远呐,……你那师兄中了黑血神针,还能不死,内力倒颇有独到之处!” 天青道士闭嘴不语,长剑又刺出,喝道:“师兄,走!” 天柏道士摇头苦笑,看着一右一左站在身前的高瘦男子,一动不敢动,知道一旦动了,惹来两人雷霆一击,可是不得了。 “喂,你们三个,干嘛欺负你呐?!”一声娇脆地声音响起,惹得众人皆望去。 孙玉如见到众人望来,秀脸一红,心下已是怯了。 刚才,她见到这三人如猫捉老鼠一般,带着戏弄,心下已是不忿,便不自觉的呼喝出声。 但话一出口,便有些后性,这三个魔教妖人,看来武功甚强,自己几个怕不是他们地对手。 枯瘦如竹的男子打量着孙玉如,上下左右打量,摇摇头,冷冷笑道:“你这小姑娘,胆子倒不小!……咱们不找你麻烦,你倒是自寻死路,索性成全了你!” 说罢,他身形一跃,斜掠而至,宛如风筝下坠,轻飘飘落到孙玉如身前,探爪一抓,五指如骷髅,颇是怕人。 孙玉如脚踩玉兔步,踩出一步。 那人只觉影子一闪,一爪抓了个空,人已经移出两尺外。 他咦了一声,探爪再抓,却是不信邪,自己的九幽爪火候极深,一抓之下,例无虚,没想到却被这个小姑娘躲过去了,传出去,自己可不大好看。 孙玉如再踩玉兔步,一晃之间,脱出九幽爪,剑光一闪,幻出一朵剑花,剑光点点,扭身刺向他期门大**。 他九幽爪探出,抓向长剑,探爪极快。迎着剑刃而去,到达剑刃前,忽然一斜,指尖在剑身上一扫,宛如抚琴。 孙玉如变招不及,只觉一股劲力冲进来。随即又有一层,这一层未消,另一层又来,宛如海边波浪,一浪未退,又上一浪,一浪一浪的相叠,威力越来越强。 杜文秀眼明手快,见孙玉如神色不对。飞身上前,寒光一闪,挡住另一爪。 两人没有施展合璧之法。有玉兔步相辅,并不落下风,叮叮声不绝于耳,那枯瘦男子竟仅凭爪法,与二女纠缠在一处,一时之间,难分高下。 另一个劲豹般地男子对天柏道士毫不在意,转头看向萧月生身后的两女。 嘿嘿冷笑,摇摇头。他缓缓上前,来到萧月生跟前,对他却视而不见,对宋静思与宋静云道:“两位小妹妹,跟哥哥走,保你们吃得好,穿得好,享不尽的福气!” “你是坏蛋!你走开!”宋静云娇嗔,缩到了萧月生背后。 宋静思也退到了他背后。害怕男子野狼般地目光,不敢再看。 萧月生沉着脸,淡淡道:“滚!” 男子“咦”了一声,惊奇地望向萧月生,以为自己听错了,忙问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!” “滚----!”萧月生淡淡道,面沉如水,眉头微皱。 “呵呵,呵呵……”男子笑了起来。指着萧月生。仿佛见到了莫大地滑稽之事。 萧月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淡淡望着他。 见到他如此神色。男子渐渐停住笑容,蓦地一沉脸,喝道:“你好大的狗胆!” 萧月生眉头更蹙,怒气涌了出来,微眯着眼睛,杀机凛然。 被他一扫,那男子忽然心头一紧,汗毛竖了起来,他有着极敏锐地直觉,顿觉到了萧月生地不凡。 “你是何人?!”男子沉声问。 萧月生拍拍身后宋静思与宋静云,低声安慰,理也不理他。 男子大怒,一拳击出,沉声喝道:“你找死!” 萧月生扭身,握拳击出,与对方撞到一起。 男子本是冷笑,他已知晓面前之人并无内力,比拼拳力,自然稳操胜券。 “砰”沉闷的响声传出,两女忙捂住了耳朵,睁大眼睛,亮晶晶的望着两人。 男子退后一步,神色惊诧,浑没想到,自己如此深厚的内力,对方没有内力,竟是自己落了下风。 世事之奇,莫过于此。 萧月生沉着脸,踏前一步,一拳捣出,最简单不过的黑虎掏心,直直击出。 那男子不服气,也一拳击出,与萧月生直接相撞。 “砰”男子退后一步,身子摇晃摇晃,又退了一步,方才站稳,脸上闪过一层红色,很快又褪得一干二净。 萧月生沉着脸,又踏前两步,一拳捣出,目光凛凛,宛如实质般攫住他地精神。 他心中怒火横生,旁人对自己无礼,他懒得计较,但对自己新收的弟子无礼,委实不可原谅,心中存了杀机。 见萧月生如此,那男子咬牙踏步,一拳击出,亦是一招黑虎掏心,直击萧月生,反守为攻。 萧月生冷冷一笑,对这一拳视而不见,任由他击到自己胸口,也是直直的一拳击出。 两人地拳头同时击中对方胸口,萧月生退后一步,浑若无事。 那男子脸色古怪,满是不甘,捂着胸口,缓缓倒了下去,转眼之间,五窍流血,却是死了。 萧月生神力惊人,一拳下去,劲力直透胸口,将他地五脏六腑震碎,直接身亡。 那男子以为萧月生没有内力,即使中拳,也无大碍,只是硬伤,最多打断骨头而已却不知萧月生地神力,远超世人想象,这一拳虽然没有内力驱动,但拳力却是极具穿透性,非是内力,却是与之相仿的劲力 宋静思与宋静云不敢去看,捂着眼睛,缩在角落里。 “老二!”见到这边情形,枯瘦中年男子飘身落至,一探鼻息,猛地抬头,死死望着萧月生,目光凌厉得似是两柄剑。 “你杀了老二!”他阴沉的道,缓缓站起。 萧月生淡淡道:“他取死有道,若想报仇,放马过来便是,……我成全你们兄弟相会!” “纳命来吧你!”枯瘦中年男子探爪上前,直攫萧月生地心口,要生剜其心,以祭兄弟在天之灵。 他与老二自小便在一起,相依为命,同父同母,同师父,自幼到今,兄弟情谊之深,超乎想象。 看到老二身死,他脑袋空荡荡一片,似乎灵魂也离体而去,只有一个念头:报仇! 萧月生五指成爪,也随之挥出,两爪相交,五指绞在一起。 萧月生手腕一压,连续几声“喀吧”响,他松开手指,退后一步,淡淡望着那男子。 枯瘦男子呆呆望着自己的右爪,已经软趴趴的耷拉着,完全被折断,一根手指不剩。 他呆呆看着,仿佛不知疼痛,缓缓地望向萧月生。“死----!”他如脱弦之箭,疾射向萧月生,左手出爪,更加凌厉,比右爪更厉害几分。 萧月生不但未避其锋芒,反而迎上前,只是微微斜走,旁人很难觉。 便是这微小的斜度,令二人身形相错,他位于对方右侧,一拳击中男子胸口,那男子的左爪却抓不到他。 缓缓的软倒下去,眼中凶猛的目光慢慢黯淡,仿佛油灯渐渐的燃尽,慢慢灭了下去。 矮胖的中年人退后一步,跳出天青的剑圈,望向萧月生。 他上下打量着萧月生,眯着眼睛问:“阁下是何方神圣,连杀我两名同伴?!” “无名小卒罢了。”萧月生淡淡一笑,摆摆手:“他们成心找死,我不得不动手。” “嘿嘿,那是他们自寻灭亡,怨不得阁下喽----?!”他斜睨着萧月生,冷笑几声。 萧月生一摊手,点点头。 “我倒要讨教一二!”矮胖中年人长剑横在胸前,缓缓上前,微眯着眼睛,紧盯着萧月生的眼睛。 萧月生双眼温润,平淡无波,矮胖中年人心中泛寒,如此一个深藏不露地高人,竟然没有看出来,委实该死! “看招!”剑光漫天,他一挥之后,随即后退,自怀里掏出一把暗器,一甩手射向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,同时风驰电掣般退向门口,想要逃走。 他这一把暗器,非是想伤着两女,而是想阻住萧月生地势头,以便自己从容退走。 两女惊叫,萧月生跨前两步,护在她们身前,右手袖子一振,嗡的一声,暗器如被无形地波浪冲击,尽落至地上。 他左手一屈指,自袖中伸出,中指与拇指间拈了一枚莹白的棋子,轻轻一弹,从容优雅。 矮胖中年男子心下大喜,已退到门口,再有一步便出了庙,便是天高任鸟飞,海阔由鱼跃。 “嗤----!”一道厉啸声中,他身形陡的向下坠落,直直跌到门框上,倒地不动,寂然如死。 “师父好厉害!”两女欢呼,跳了起来。 天青道士上前,探了探那人鼻息,抬头道:“他也死了!” 两个道士望向萧月生,目光诧异,没有内力,却杀人如草芥,如此武功,可畏可怖! “此间事了,我等先告辞了!”萧月生抱拳,笑了笑,转身出了庙。 其余四女匆匆跟上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54章 沧浪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43 本章字数:7624 两个道士想要相阻,却已不及,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了庙,牵出马,跃上马鞍,纵蹄而去。 “师兄,你好一些了么?”天青道士转身问,打量地下的三具尸,摇头叹息:“萧观澜……,没想到咱们山东境内竟有如此人物呢!” “你怎知他是咱们山东的人?”天柏道士问。 天青道士沉默片刻,苦笑道:“师兄,那两个女子貌美如仙,会是哪个门派的?” 天柏道士坐下来,双手伸在篝火前,他不敢妄运内力护体,刚才大门一开,屋内寒气袭人。 他抬头:“难道,是……烟霞派的?!” 天青道士点头道:“应是她们两个!……我曾听天松师兄说起过,烟霞派四大弟子中,两男两女,两个女子一个冷若冰霜,另一个温婉秀美,俱是人间绝色,世间罕见。” 天柏道士脸色阴沉下来:“若是她们,怎会救我?” 天青道士笑了笑:“我见那女子温柔秀美,想必是心性善良,见不得别人受苦的。” 天柏道士只是阴着脸,沉沉的想,片刻之后,点点头:“她们故意不说姓名,却是不想咱们知晓来历,唉……,可惜,她们竟是烟霞派的弟子!” “师兄,烟霞派也没什么,不就是比武时过了火嘛。”天青道士摇头道。天柏道士摇头,叹了口气,放下手:“此事绝非你想的这般简单,咱们泰山派在山东境内素来是说一不二,无人敢挑战。……这一次,烟霞派却如此大胆,伤了咱们的人,若不能讨回颜面。泰山派威严何存,又岂能镇得住宵小之辈?!” 天青道士摇头。不以为然:“就因为这些。便要灭了烟霞派么?!” “倒不至于如此严重。”天柏道士笑了笑:“……但也要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。免得让世人以为咱们泰山派好欺负!” 天道道士道:“他们可救了咱们!” 天柏道士长长叹息一声。苦笑道:“是啊……。咱们回去向掌门师兄禀明。且由掌门决断。” 萧月生五人纵马奔回了登州城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分别坐在杜文秀与孙玉如身前。两人一骑。四女身子单薄轻盈。两人加一起。也抵不上萧月生一人重。 纵马进了登州城,要了一间客栈。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先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,然后买了一些衣裳。 五人坐在房中。宋静思与宋静云洗漱完毕,换了衣衫出来。这番一打扮,两女出落得越的绝丽秀美,妩媚动人,丝毫不逊于杜文秀与孙玉如二人。 孙玉如啧啧赞叹:“先生,令徒可真是天仙化人呐!” 萧月生抚胡子笑着点头:“嗯,她们生得一幅好皮囊。” 孙玉如白了他一眼,道:“若是再长两岁,武林中男儿定被迷得团团转,还有学什么武功呀?!” 杜文秀斜了她一眼:“师妹!” 孙玉如吐吐香舌。嘻嘻一笑。不再乱说,转头问萧月生:“先生。咱们为何偏偏往西走?!” 萧月生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笑道:“惑人耳目,尤其是东海帮。” 不等她问,便道:“东海帮做贼心虚,必然关注烟霞派地一举一动,定是已经探到咱们。 五人走在大街上。颇是惹人注目。萧月生倒是没有如何,她们四个女子。个个美貌如花,千娇百媚,着实扎眼。 走在大街上的男人们,或光明正大的盯着瞧,或偷偷瞥几眼,个个走路心不在焉,彼此相撞之事频频生。 “先生,他们可真是讨厌呢!”孙玉如轻哼道。 她跟在萧月生左侧,杜文秀与她并肩,萧月生的右边则是两个弟子宋静思与宋静云。 萧月生笑了笑:“你们生得太美,他们控制不住自己,也怨不得他们!” 孙玉如白了他一眼,盯上一个摆着丝巾地小摊子。 他们在这里停下,萧月生无奈的负手望天,杜文秀微阖双眸,仍在练功,孙玉如与宋静思宋静云三人讨厌得热烈,叽叽喳喳,这个说这个颜色漂亮,那个说不成,还是那个颜色好,争论不休,煞是热闹。 大街上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,不时地瞅向这里,目光炽热如炬,似能将人融化。 萧月生摇头,觉得她们的话忒也无聊,懒性自闭听力,来个充耳不闻,细细思索起了剑阵之法。 身处闹市中,他渐渐无知无觉,心神完全沉浸于阵法之中,忽然,身子一动,醒过神来。 “好呀,竟偷东西!”孙玉如正抓着一个少年的手,娇声叱道,薄怒带嗔。 这个少年约十四五岁,眉眼灵活,身子削瘦,正努力挣扎,想挣脱孙玉如娇柔的小手。 他只觉得手腕似被铁箍套住,如何用力,纹丝不动。 转头看一眼四周,周围的人们投来轻蔑的眼神,似是看一只狗,他恼羞成怒,另一手从怀里掏出尖刀,刀身崭亮,闪着寒光,大喝道:“你放开!若不然,莫要怪我不客气!” 孙玉如瞪着他,娇叱道:“你这小家伙,偷东西反倒理直气壮,你想如何,真要刺我?!” 少年脸涨得通红,尖刀削她抓着自己地手,大声叫道:“放开!” 孙玉如见他果真动刀,不由恼怒,本是想取笑他一番,便将他放了,没想到,人无伤虎意,虎有伤人心。 她一抄手,少年右手一麻,尖刀落到她手上,往下一掷,**泥地中,仅有刀柄露在外面。 “你这小家伙,忒也可恶,抓去送官!”孙玉如圆眸瞪起,娇声怒叱道。 少年仰脖子叫道:“我是沧浪帮地弟子!你若不放开,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 孙玉如斜睨他,冷笑道:“哟,沧浪帮便能这般猖狂啦?!” 说罢,挥手封了他的**道,扔在原地,转身道:“别管他,咱们接着挑纱巾!” 卖纱巾的是个老妪,满脸皱纹,又深又密,眼神却很慈和,忙压低声音道:“姑娘,你们惹大麻烦啦,还是快走罢!” 孙玉如手上翻动着纱巾。凑近老妪,低声问道:“婆婆,是不是沧浪帮作恶多端?” “唉……,可不是!沧浪帮来了人。你们可就走不掉了!”老妪点头,着急地道:“快走罢!……你们生得个个如花似玉,落到他们手上,可不得了!” 孙玉如轻声道:“咱们不怕沧浪帮,婆婆放心!” “唉……”老妪摇头不已,满脸不以为然,但孙玉如他们偏偏不为所动,她既是焦急。又是气恼。 “玉如。咱们走罢。”萧月生仰头望天,细细打量了一番天色,转身对孙玉如道,接着迈步向前。 “好嘞!”孙玉如答应一声,见他已经走了。忙划拉几条丝巾,手忙脚乱地给了老妪钱。追了过去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也一溜小跑,追了上去。 那少年则呆呆站在那里,无人理会,一动不动,周围人们经过时,难免瞥上一眼,露出几许笑意。 几人在大街上转了一圈,买了好一些东西,直到尽兴,方才返回平安客栈。已是黄昏时分。 这里虽然算不得繁华大都市。客栈却也不错,他们要地是一间天字小院。幽雅宜人,环境极佳,一两银子一天也算不得冤枉。到了院前,萧月生忽然一抬手,眉头蹙到一起,望向杜文秀。 杜文秀点点头:“里面有人。” 孙玉如凑过来,低声哼了一哼,道:“定是沧浪帮地人!……找上门来送死!我去收拾他们!” 说罢,娇哼一声,上前一脚踢开门。 “嗤嗤嗤嗤”数十道银芒迎面射来。 寒光一闪,孙玉如长剑出鞘,在胸前织成一道剑网,绵密不透风,叮叮声中,银芒跌落地上,是一些细小地银针。 她娇叱一声,飞身入内,只听里面叮叮当当声传来,金铁交鸣,又是清脆,又是轻疾,煞是好听。 杜文秀长剑出鞘,贴在臂后,飘身而入,又钻了进去。 宋静云歪头,急切的问:“师父,咱们不进去帮玉如姑姑么?” 萧月生摇头,微微一笑,望向里面:“不用,她们应付得来。” 只听得里面叮叮当当响,萧月生神情笃定,一步不动,两人双剑合璧,是为了对付泰山派,若是小小的沧浪帮收拾不下,岂不是愧对自己的指点?! 他耳朵微微一颤,忽然转身,站在宋静思身前,数道银芒恰在此时射向宋静思。 他左手袖子一抖,“啪”地一声,如振大旗,撞上银芒,“笃!笃!笃!”,小院门框上出现一排银针。 萧月生沉声道:“静云,站我身后!” 宋静云忙紧跟姐姐,缩在萧月生身后,慢慢探头打量,眼前所见,杳杳无人影,空荡荡一片。 她好奇的问:“师父,人呢?!” 萧月生左手一缩,钻进袖中,旋即又自袖中探出,一枚莹白棋子位于他中指与拇指间,屈指一弹,“嗤”的一声轻啸,划出一道白光。 白光飞向隔壁院门,“嗤”的一声,穿透厚厚的木门,里面传出“砰”的一响,似重物坠地。 他转身朝左,左手再次一缩,一道白光自袖中钻出,飞入小院另一侧隔壁院门。 白光穿透院门,嗤地一响之后,便是砰地一声。 叮叮当当响声仍不绝于耳,萧月生转身对两女道:“成了!……咱们进去!” 三人乍一进院,便见六个人正围攻杜文秀与孙玉如二女,斗得不亦乐乎。 六人之中,三人使剑,三人用刀,一对一分插开来,围成一个圆圈,刀光剑影笼罩着二女,如层层海浪拍岸,一浪未落,后浪已涌至,毫无间歇,绵绵不绝。 杜文秀与孙玉如挥剑舞成一团,剑光护在自己身前,密不透风,一时之间,未落下风。 “师父!”宋静云摇动他地胳膊。 萧月生笑了笑:“稍安勿躁,看看再说,……静云,要学学你姐姐!” 宋静云一嘟樱桃小口,皱皱琼鼻,紧张地盯着场中。 宋静思闻听萧月生之话,羞涩的笑笑,没有说话。 她性子沉静,不喜多言,多思多想,沉稳端重,与宋静云的活泼灵动大异其趣。 杜文秀与孙玉如并非轻敌,懒得合璧,却是被围困住,难觅时机,无法双剑合璧。 萧月生眉毛一挑,缓缓上前,沉声道:“六个男人,欺负两个弱女子,委实丢人!” 说罢,轻飘飘拍出一掌,击身前使剑男子。 这男子虎背熊腰,肚子鼓起,略显福之态,浑身上下却透着干练与精悍,长剑在他手上,宛如拈着一枚绣花针。 他扭身回剑,变招轻巧自如,剑光如匹练,一式盘龙探海,刺萧月生下身。 萧月生右掌拍其剑身,男子手腕一翻,剑刃相对,萧月生临近剑刃之际,再一斜掌,拍中剑身,长剑荡了开去。 他出招奇快,即使变招之时,仍显干净利落,毫无拖沓之感。 萧月生出掌缓慢,徐徐而进,掌势变换,清晰可见,古朴流畅,实看不出精妙,却恰到好处的拍上剑身。 长剑荡开,男子顺势画了个圆弧,平削萧月生咽喉,恰在空中划出一个银色半圆。 萧月生左掌竖在喉咙前,双指一合,夹住长剑,一翻手,“啪!”,剑尖被扳断。 他一甩手,剑尖射出,化为一点寒芒,直奔对方咽喉。 男子竖剑于咽喉前,“叮”清脆悦耳,他手上断剑脱手,贴着脸颊飞向后面,寒气森森。 萧月生跨步上前,一拳捣出,乃一式黑虎掏心,似挟风雷之声,奇快无伦。 那男子刚避过剑尖,胸口已然中拳,身子斜上向飞,落到剑圈之中,一柄剑刺入他右肩头。 其余四人见势不妙,纷纷撤剑,忙探看那男子的伤势,杜文秀与孙玉如乘机跳出圈外,站到萧月生跟前。 萧月生瞥二女一眼,摇摇头。 杜文秀与孙玉如都秀脸绯红,目光躲闪,不去看他,似是心虚。 二人心中惭愧,若是真地不敌,那是艺不如人,但这一次却是纯粹笨手笨脚,落入圈套,无力挣扎,若非萧先生相助,两人仅有防守之力,毫无还手之功,唯有力竭落败。 孙玉如长剑一指,娇声叱问:“你们是什么人?!” 一个中年男子走出,身形削瘦,面目清癯,抚髯而立,有飘逸之姿。 他一抱拳,淡淡道:“沧浪门下,前来拜会!” “你们是沧浪帮的人?!”孙玉如又弯又细地眉毛一动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55章 冒充(第二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43 本章字数:3782 那男人抚髯仰头,斜睁她一眼,冷冷一笑。 孙玉如撇撇嘴,轻哼,转头望向萧月生。 萧月生一挥手:“给他们点儿教训,扔出去便是。” “好嘞!”孙玉如欢快的答应,踏前一步,杜文秀也跟着跨出,与她的方向垂直。 长剑一动,二人胸前分别出现一团银芒,明晃晃,圆陀陀,宛如一轮明月映在湖中。 两女手臂前推,两团银芒缓缓向前,慢慢重合在一起,陡然增大,形成一人高的光盾。 她们脚下飘动,缓缓向前,使的却是萧月生所授玉兔步法,飘忽莫测,难以看得清下一步的方位。 见到如此异象,他们心下小心,两人飞上前拦截,两柄剑刺入光盾之中。 “叮叮叮叮”清脆的响声中,两人如遭雷噬,长剑脱手跌到地上,踉跄后退数步,被同伴扶了一把,方才站稳。 光盾仍在他们身前,光华闪烁,二人被光盾护着,无所畏惧的踏步向前,横冲直撞。 其余三人忙让开,分散成三处,前面两人,牵制两女,后面一人,相机偷袭。 两女抿嘴一笑。脚下倏地一快。玉兔步完全施展。宛如一缕风。飘飘然地来到一人身前。光盾压下。 那人不服。挺剑刺至光盾。“叮叮叮叮”。踉跄后退。长剑脱手。翻滚着跌落地上。 光盾倏地一分为二。孙玉如飘身疾刺。剑尖刺向他地咽喉。欲要一剑毙命。 男子虽有心躲避。身上却**。使不出力气。仅是身体动了一动。避过要害。刺中了右肩头。一块儿肉被削下。血流如柱。 他恰好恢复正常。左手疾点右肩头诸**。封住了**道。止住血。冷冷看了一眼孙玉如。 那边三人看到二女分开。看出便宜。三人合于一处。集中攻向杜文秀。欲聚力攻一点。逐一突破。 杜文秀胸前一团银芒闪烁。凝而不散,三人围攻时。玉脸犹是清冷如旧,嘴角噙着一丝冷笑。 三柄长剑同时刺入她胸前银芒,露出得意的笑,在他们想来,她年纪轻轻,纵使剑法高妙,以一对三,却仍毫无胜算。 一团银芒忽然暴涨,宛如爆炸一般,四散飞开。如数百只萤火虫飞舞在身边。 “叮叮叮叮叮叮”清脆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。银芒暴开,威力更盛。三人长剑纷纷落地。 杜文秀年纪虽轻,便所习青云功却是极上乘的内家心法,她又勤奋练功,抓紧一切闲余,每一秒都不放过,故年纪虽不大,内功之深厚,却非他们可及。双剑相交之下,内力深浅,显露无遗,他们虽是三人,却是犹如三人面对三人,毫没沾到便宜,未形成合击之势。 在连绵不断的金铁交鸣声中,三人三剑各自被震落,跌到地上,他们踉跄后退。 孙玉如飘身来到他们身后,一探手,分别封住他们**道,抓起衣领,直接从墙上扔了出去。 宋静云一闭眼,不敢再看。 他们这些人,看着扔出去,想必会摔得很惨,其实却是用了柔劲儿,落地之后,并无大伤,只是四仰八叉,极是难看,又疼又痛。 这份耻辱,却最令人受伤。 “先生,这般对他们,岂不是太过心软了?!”孙玉如进到屋里,便大声说道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没有接腔。 孙玉如也不在意,坐到桌旁,自顾自的说道:“这帮家伙忒是可恶,若是换了一个人,怕是根本躲不过他们这一拨暗算。” 萧月生摇摇头,自杜文秀手上接过茶盏,笑道:“那些银针没有毒,否则,我也便除去这帮人。” 孙玉如娇嗔,哼道:“即使没有毒,被他们制住了,说不定会遭什么罪,性命能不能保住,可就不知道了。” “得饶人处且饶人嘛。”萧月生笑了笑,抿了一口茶盏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睁大眼睛,看着三人说着话,凝神思索。 众人坐在萧月生地屋里,开始试起她们逛街时所买的丝巾,衣裳,与各种各样的饰物。 忽然,敲门声响起。 宋静云一溜小跑出去,蹦蹦跳跳,孙玉如见状忙跟了出去,怕她不知深浅,惹下什么麻烦。 “在下任沧浪,特此登门拜访。”声音缓缓传来,带着一股悠闲自信的气度。 萧月生眉头一挑,与杜文秀对视一眼。 杜文秀淡淡道:“任沧浪……,是沧浪帮的帮主罢?” 萧月生点点头:“嗯,差不多如此。” 宋静云一溜小跑着进来,娇声道:“师父,玉如姑姑叫你们呢,说是又有一拨沧浪帮的人来啦!” “嗯,知道了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起身往外走,杜文秀也跟着走了出去。 来到院中,便见一个男子正负手站于门外,身后跟着两个老,他颀长的身材,俊朗的容貌,英姿勃勃,气度不凡。 看他地容貌,皮肤白皙,约有三十余岁,萧月生点点头,抱拳道:“贵客来迎,请进屋里奉茶罢。中年男子向他抱拳施礼,呵呵笑道:“在下任沧浪,添为沧浪帮地帮主。” “沧浪帮?”萧月生眉头一挑,忙道:“……任帮主,贵派的人刚才不是已经来了?!” “来过了?!”任沧浪浓浓的眉头一动。 “难不成,任帮主并知道贵属的去向?”萧月生温声问道。 任沧浪想了想,摇头:“没有,帮中并无弟子前来!” “那倒奇怪,那些人会是谁?”萧月生呵呵一笑,心中已隐隐有所猜得。 “嘿,定是福禄帮的人!”任沧浪冷笑,重重一哼。 萧月生转身,一摆手,示意众人进屋述话。 此时,暮色渐渐涌上天空,周围一切变得不真切。 萧月生放下茶盏,低声问:“照任帮主所说,刚才那几个人,都是福禄帮地人?!” 任沧浪重重点头:“福禄帮屡屡冒充敝帮弟子,已非第一次,定是他们无疑!” 他脸色不甚好,眉头紧锁,隐隐带着怒气,双目不时迸出精芒,令人凛然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56章 再算(第一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44 本章字数:13266 萧月生笑了笑,静静喝茶,仿佛所喝之茶乃是了不得的珍品,神情不置可否。 孙玉如明眸暗自打量他,半晌后,说道:“任帮主,沧浪帮的大名,如雷贯耳,莫不都是福禄帮所为?!” 任沧浪抬头,双眸炯炯如火烛,恨恨道:“姓张的狼子野心,可恶之极!” 孙玉如望向萧月生,她知萧月生目光敏锐,洞烛万事,能看出别人是否说谎。 萧月生仍旧不置可否,低头喝茶,孙玉如轻哼:“我可不信,空**来风,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,你们呀,定也没少做坏事!” 任沧浪登时朝她望来,眼光如剑,猛的刺她一下:“这们姑娘说话好笑得紧!……岂不知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?!……有时候,便是亲眼看到的,也不是真的!” 孙玉如心知说什么也没用,小手摆了摆,不耐烦的道:“好啦!你是来做什么的?!” 任沧浪眉头一挑,暗自一哼,道:“敝帮弟子今日在街上冒犯了诸位,我特来陪罪。” 萧月生放下茶盏,露出淡淡笑容,道:“任帮主毋须如此,小事一桩,咱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!” “诸位大人大量,任某生受了!”任沧浪点点头,旋即又道:“不过,那毕竟是敝帮弟子,若是在下毫无作为,有愧一帮之主!” 萧月生笑着摇头,不以为然。 这些做帮主地。都是这一般套路。若是礼直气壮。自然直接动手讨教。若是礼亏。先是赔礼。然后动手。无外乎以力服人。讨回颜面。 萧月生问孙玉如:“玉如。你跟任帮主切磋几招罢?” 孙玉如点头:“好呀。任帮主多多指教!” 说着话。素手一探。挥掌击其胸口。飘逸轻柔。似是情人地抚摸。不带半点儿火气。 任沧浪坐得笔直。一掌探出。脸上笑道:“不敢。还望姑娘手下留情才是!” 两掌即将碰到一起。孙玉如白玉似地小手一缩。化掌为拳。任沧浪手掌一侧。以掌为刀。斩向她皓腕。 孙玉如拳头张开。食指中指骈起,点任沧浪腕部关元**,任沧浪侧掌挥刀。如刀斩落,令孙玉如不得不避开。 两人端坐椅中,仅使右手,不停的变招,拳开指出,宛如花瓣绽放,宋静思与宋静云看着眼花缭乱,跟不上变化。 “砰”两人最终碰到一起,孙玉如拳头与任沧浪的掌心相交。仿佛大人与小孩的两只手。 两人一拳一掌,一触即开,旋即椅子平平后退,如被人推动,二人坐在椅子上,脸色变幻。 孙玉如椅子后退一尺,刚一定住,她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再次又退开一尺。情形怪异,众人皆望向她。 孙玉如秀美的脸变了变,点头道:“好怪的内力!” 任沧浪退后一尺,“喀嚓”一声,椅子分裂四散,他双腿一蹬,直起身来,脸色如常。 杜文秀明眸微眯,慢慢合上。心中惊异。看来,竟是师妹吃了亏。内力不如这个任沧浪。 孙玉如皱着眉头,若有所思。 片刻过后,她抬头望向任沧浪:“任帮主,你心法精妙,我不如你!” 任沧浪抱拳,笑了笑:“承让!” 他坐到另一张椅子上,神色自若,宛如什么事也未生。 孙玉如望了望他,目光在他身上打转,若有所思。 她实在没想到,在这么一处小小的县城,遇到一个小帮派地帮主,竟有如此的身手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没有说话,却看出任沧浪身体微微颤动,若不注意观察,很难觉,无怪乎杜文秀与孙玉如皆未觉。 任沧浪歉然道:“还未请教,几位少侠与姑娘尊姓大名……” 孙玉如对他有几分敬佩,爽朗道:“我叫孙玉如,那是我大师姐,还有萧先生,咱们是烟霞派的。” 任沧浪恍然,忙抱拳:“原来是烟霞派高人!久仰!久仰!……若是先问过,在下也不敢放肆!” 孙玉如摆摆手,娇笑道:“嗨,咱们烟霞派也就是个小派,你可是过奖啦!” 任沧浪笑道:“能与泰山派顶真,烟霞派的威名,山东武林,无人不知!” “那是咱们一怒之下,冲动了。”孙玉如摇头叹息,苦笑道:“若是下一次,可不敢再这般了!” 杜文秀眉头微蹙,望了孙玉如一眼,怨她说话随便,毫无顾忌,什么都说。 任沧浪呵呵大笑,摇摇头,道:“姑娘说话爽朗,毫无扭捏做态之风,在下委实佩服!” 孙玉如嘻嘻笑道:“有什么便说什么呗,我可不会说谎话,还得费心思去编造,辛苦死了!” 任沧浪再次出一阵大笑,觉得此女不仅秀美过人,性子也是妙得很,让人放心。 孙玉如嘻嘻笑问:“对了,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,玄妙得很。” 任沧浪笑意未去,道:“献丑了,也算不得什么高明的功夫,乃我家传地武功,沧浪诀。” “沧浪诀?”孙玉如沉吟着点点头:“倒是真如名字一般,像海浪般,一波接着一波,让人防不胜防呢!” 任沧浪呵呵一笑,脸上露出傲然神色。 孙玉如笑吟吟的道:“有如此神功,真是可喜可贺呀!” 任沧浪却露出苦笑,摇摇头,长长叹息一声。 “怎么,我可是说错话啦?”孙玉如笑问,眸子圆亮,怔怔望着他,露出好奇神色。 任沧浪摇头,又长长叹息一声,脸上露出苦涩。 孙玉如跺脚,瞪大圆眸嗔道:“急死人啦!……有什么事。你说来听听嘛!……说不定,我还能帮忙呢!” “唉……”任沧浪叹息一声,苦笑道:“此事说来惭愧,算是一件家丑罢……” “哦----?”孙玉如身子前倾,双眼放光,紧盯着他。 “家父已故。世人已经忘得差不多了……”任沧浪神色惘然,摇摇头,道:“他生前人称沧浪剑客。” “沧浪剑客?!”孙玉如轻呼,忙一抬手,打住他话头,盯着他问道:“可是沧浪剑客任伯 “正是!”任沧浪精神一振,神色傲然。 孙玉如难以置信的问:“沧浪剑客竟是你父亲?!” “在下惭愧。”任沧浪苦笑着点头。 孙玉如思索着说道:“我曾听师父说过,在咱们山东武林,天门道长虽为泰山派掌门。论剑法之精,并不算顶尖的,要逊沧浪剑客一筹。可惜,这位任大侠忽然销声匿迹,无人知晓其下落。” 任沧浪露出痛苦神色:“家父练功之时,忽然走火入魔,未等留下遗言,便撒手人寰!” “啊,走火入魔!”孙玉如小手捂嘴,瞥一眼萧月生。 任沧浪埋怨着叹息:“唉……,家父武功本已极高。偏偏仍不知足,终于酿成如此苦果!” 萧月生笑了笑,忽然插话道:“练武之人,若没有勇猛精进之志,岂能成为高手?” “是啊,我如今也渐渐了悟这一点儿,却有些晚了!”任沧浪朝他点点头。 “那后来呢?”孙玉如关切的问。 任沧浪拿起茶盏,喝一口放下,叹道:“家父亡后。我还有一位师兄,是家父的嫡传弟子。” 他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我这位师兄,人极是聪明,资质也好,远超于我,当时已不在家父之下,但偏偏一直没有得传沧浪诀。” “这是为何?!”孙玉如问。 她隐隐猜得,这沧浪诀如此神妙。沧浪神剑定是要留给自己的儿子。不想传于弟子。 任沧浪道:“家父曾说,我这位师兄人固然聪明。野心却也极大,若是武功再强一些,怕是会搅得武林不得安宁。” 孙玉如抿嘴一笑:“有这般厉害?!” “家父的话,绝不会错。”任沧浪点头,神色郑重:“那时,家父已经觉了一些苗头,但师兄并未为恶,他也不便多说,只能压下沧浪诀,不传于他,免得成为武林罪人。” “那令尊死后,你师兄是不是欺负你啦?”孙玉如忙道。 任沧浪苦笑:“家父死后,师兄逼我交出沧浪诀,……他的剑法已经极精,若是再有沧浪诀为助,如虎添翼,怕是更加厉害。” 孙玉如道:“你没有交出去罢?” 任沧浪点点头,郑重道:“家父遗命,我岂能违背,抵死不交。” 孙玉如打量着他,娇声问:“他没有抓你去,使出诸般酷刑,逼你招供?!” 任沧浪摇头,哼道:“他虽有野心,却总念着家父地恩情,没赶尽杀绝,没有使出这般手段。” “那他如何做?”孙玉如好奇的问。 任沧浪哼道:“那时候,我成立了一个帮派,沧浪帮,他便也成立了一个帮派,叫什么福禄帮!……专跟我们做到,要逼我屈服,乖乖去求他!” 孙玉如恍然道:“哦,那所有地恶事,都是他们福禄帮做出地?!……是来诬陷你们沧浪帮的?!” “不错!”任沧浪重重点头。 孙玉如朝萧月生看一眼,笑吟吟的道:“这个家伙,倒也点儿意思呢!……他叫什么名字?” 任沧浪恨恨道:“张震雷!” 孙玉如笑道:“我倒想见一见这个人呢!” 任沧浪点点头:“姑娘需得小心,这个人,心狠手辣,偏偏一向善于花言巧语,蛊惑人心,死人能说活了。” “那我更要看看喽!”孙玉如娇声笑道。